“我为今天的事情感到抱歉,”她说,“这出我意料,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种事情。”

“没关系,”我说,“我不会还手的。”

“你受伤了?”

“你打断了一根肋骨。”我说。

“对不起。”她说。

“已经好了。”

她看着我的脸,“你看,我不是你的妻子。”她突然说,“我不知道你认为我是谁或者我是什么,但我从来都不是你妻子。直到你今天给我看照片之前,我都不知道她存在过。”

“你得知道你到底从哪儿来。”我说。

“为什么?”她激动地说,“我们知道自己用别人的基因制造出来的,但是他们从来没告诉我们到底是谁。有什么问题?那些人并不是我们,我们甚至连克隆都不是。我们是CDF guinea pigs,你听说过么?”

“听说过。”

“所以我不是你的妻子,这就是我要说的,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了。”我说。

“OK。”她说道,“好的,我要走了,很抱歉摔了你。”

“你多大了?”我问。

“什么?为什么问这个?”她反问道。

“只是好奇。”我说,“而且我不想你现在就走。”

“我不知道我的年龄对你有什么意义。”她说。

“Kathye九年前去世的。”我说,“我想知道他们等了多久之后,才用她的基因造了你。”

“我六岁。”她说。

“希望你别介意,你一点都不像六岁时我遇到的Kathy。”

“我长得显老。”她说,然后补充一句,“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

“我们不怎么在意年龄,”她说,“因为我周围的人都一样大。”

“怎么弄的?”我说,“我的意思是,你六岁,却没有过去。”

Jane耸耸肩:“我每天都在工作,我不知道我从哪儿来,也不知道未来怎么样。但是我已经在这个身体里了,且我也已经学会说话、运动、思考和搏击。他们说我特种部队的一员,他们训练我们,叫我Jane Sagan。”

“一个昵称。”我说。

“随机选的名字,”她说,“我们的第一个名字是公有的,我们的姓大部分都是从艺术家和哲学的那儿借来的。我的班上就有泰德·爱因斯坦和朱丽叶·巴斯德(译注:巴斯德(1822-1895), 法国化学家,创立了现代微生物学)。开始我们不知道我们的名字怎么回事,等到他们把我们的体格改进之后,我们就逐渐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制造的了,我们没有多少记忆,直到遇到真生才会知道一些事情。但我们很少遇到他们,我们都是单独行动。”

“‘真生’?”我问。

“就是你这样的人。”她说。

“如果你们都是单独行动,那在餐厅干什么?”我说。

“我想吃个汉堡包,”她说,“我们不是不能和别人在一起,只是我们不想。”

“你曾经想过自己是用谁的身体制造的么?”我问。

“有时也想。但是我们不会知道的。他们从不会告诉我们本体是谁。我们有些人不止采用一个人的身体,不过他们全都死了,所以殖民政府就不再那样制造我们了。我们也不认识那些人,也不知道哪些人了解这些事情。你们这些真生死得真他妈的快,你不知道什么人曾经遇到过一个本体,或者她丈夫。”

“你给你的中尉看了照片了么?”我问。

“没。他跟我要的,我说你给了张你自己的照片,我已经删了。我确实删了,所以我不怕被人查。我没告诉别人我们都说了什么。你能再给我看看那照片么?”

“当然可以,”我说,“我还有别的照片,如果你想看都可以给你。如果你想了解Kathy,我也可以跟你谈谈她。”

Jane在昏暗的房间里凝视着我,这种光线下她看上去比平时更像Kathy,我看着她,隐隐心痛。“我不知道,”她最后说,“我不知道,我到底想知道什么。我得想想……那现在给我一张照片吧。”

“我发给你。”

“我得走了,”她说,“听着,我不该在这的,如果你再遇到我,不要说我们曾经见过面。”

“为什么?”我问,

“你听我的就是了。”

“好。”

“我能看看你的结婚戒指么?”

“当然。”我摘下戒指,她小心翼翼地拿着,仔细地看着。

“上面写了字。”她说。

“我永远深爱Kathy。”我说,“在给我之前,她刻上去的。”

“你们结婚多久?”

“四十二年。”

“你有多爱她?”Jane问,“人们结婚太久以后,也许只是因为习惯了而在一起。”

“有时候是这样的,但是我非常爱她。自从我们结婚直到现在,我都爱着她。”

Jane站起身,又看了看我的脸,把戒指还给我,沉默地离开了。

“超光速粒子。”Harry走到我和Jesse的早餐桌时说。

“什么呀!”Jesse说。

“非常有趣,”他坐下来,“超光速粒子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Rraey知道我们的跃迁。”

“太棒了,”我说道,“现在只有我和Jesse知道超光速粒子是什么,我们更应为超光速粒子感到兴奋。”

“他们是极不稳定的亚原子微粒,”Harry说,“他们比光速还要快,因此可以导致时间回溯。到目前为止这还只是个理论,因为很难追踪到比光速快、并导致时间回流的东西,但是跃迁理论允许超光速粒子进行任何跃迁,就像我们让物质或者能量进入不同的宇宙一样,超光速粒子从它的目的宇宙,回到它的跃迁初始宇宙,这是它在跃迁上的特别之处。如果你能发现什么超光速粒子从某地跃迁走,你就知道一艘飞船正在跃迁过来,并且知道何时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