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洛里脱掉了上衣和鞋子。他的阳具早就顶在裤子暗扣上了,他也很想快点把它从裤子里解放出来,可是又不想在灯光下展示它那副坚挺的样子。

穿着无袖衫的海蒂跳上床,破旧的床垫弹簧大声抗议着。马洛里坐在床边,床上有浓烈的廉价橘子水味儿和海蒂的汗味。他脱掉了裤子和内裤,只穿一件衬衫。

他探身解开钱袋的一个开口,取出一个法式安全套。“亲爱的,我要戴上点儿东西来做,”他嘟嚷着,“你不介意吧?”

海蒂翻身坐起,用胳膊支撑着探身过来说:“那我得看看。”马洛里让她看了一眼羊肠子做的卷作一团的安全套。“不是什么古怪货色,”她明显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随你了,亲爱的。”

马洛里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套在自己勃起的阳具上。这样就好多了,马洛里对自己预先有所准备非常满意。这样一来,就好像他更加清楚自己来这里要做什么,而且现在可以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同时,确保花掉的钱物有所值。他爬到那条破旧的床单底下。

海蒂那两条强壮的胳膊揽住他的脖子,张开大嘴热烈亲吻他,就好像要把嘴巴粘在他身上一样。大吃一惊的马洛里只觉得对方的舌头像条润滑温热的鳗鱼一样在自己唇齿间游走。这奇妙的感觉大大提升了他的兴奋程度。他压到海蒂身上,透过极薄的衬衣,丰满的肉体让他感觉美妙至极。他笨拙地摸索着衣物,直到把所有衣服都上推至海蒂腰间。马洛里在她两腿间湿润多毛的区域摸索时,海蒂发出充满激情的呻吟。最后,她似乎已经急不可待,毫无顾忌地伸手下来,握住他的阳具,插入自己阴门。

交合开始后,海蒂就不再吸着他的嘴巴。很快,两人就都像蒸汽车一样气喘吁吁,床在他们身下颠簸震荡,吱吱作响,像是调错了音调的自动钢琴一样吟唱不息。“哦,内德宝贝儿!”海蒂突然把八根指甲掐进马洛里的后背,尖声说,“你的那家伙好大好威猛!我不行了!”然后她不由自主地在马洛里身下剧烈扭动着身体,像是中风了一样。马洛里大吃一惊,因为性交的时候突然听到对方说英语而觉得茫然失措。他突然开始射精,就好像体液并不愿离开身体,却在对方阴部剧烈抽动的刺激下难以自持。

两人都在剧烈喘息,半晌无语。海蒂带着被欲望征服的女人含羞带喜的眼神,亲吻马洛里长满胡须的脸颊。“刚才感觉真是太棒了,内德。你真善于做爱。现在咱们吃点东西,好吗?我都要饿死了!”

“行啊。”马洛里说着,从海蒂汗湿的身上下来。他现在对海蒂心怀感激,就像对之前每一个赏脸满足过他的女人一样,同时又有些为自己感到羞耻,也替海蒂感到羞耻。但他也的确很饿,已经很多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

“我们可以从楼下哈特家的店里买到很棒的宵夜,凯恩斯夫人可以帮我们端上来。她是我的女房东,就住在隔壁。”

“行。”马洛里说。

“不过你得出钱,还得给她点儿小费。”海蒂翻身下床。无袖衬衫已经乱作一团。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不过瞬间看到那完美背影的马洛里还是感到一阵惊喜而且满足。海蒂用指节断断续续敲了几下卧室墙壁。过了片刻,另一侧传来回应的敲击声。

“你这位朋友睡得挺晚?”马洛里问。

“她习惯了做这事儿,”海蒂对他说,然后又回到床上,床垫又是一阵吱吱嘎嘎的合唱。“你不用因为凯恩斯太太觉得不好意思。她每个星期三也会猛干她老公,搞得整座楼的人都没办法睡觉。”

马洛里小心翼翼地除下他的法式安全套丢进夜壶。这东西虽然已经变形,但并未扯破。“我们打开窗户好不好?天儿太热…”

“不行,亲爱的,还是不要把臭气放进来得好。”海蒂在灯下笑着,蜷缩在床单下面搔痒,“而且,这儿的窗户根本就打不开。”

“为什么?”

“窗框全部都被钉死了。是因为去年冬天住在这里的那个女孩…是个性格古怪的小东西,脸蛋漂亮,气质高雅得跟上流人似的,不过整天被她的仇人吓得提心吊胆。我估计,就是她把所有的窗户全部都钉死的。不过她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毒手,可怜的孩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马洛里问。

“嗯,她从来都不带男人到这里过夜,反正我是没遇见过。不过终于有一天,警察还是上门找她来了。是特别警察,如果你知道我意思的话。他们也没少难为我,一群大坏蛋,就好像我知道那女孩做了什么,认识她所有的朋友似的。我甚至连她的真名都不知道。西比尔什么的,对了,西比尔·琼斯。”

马洛里扯了扯胡子问:“这个西比尔·琼斯,她干了什么?”

“她年轻的时候,为一名国会议员生过一个私生子,”海蒂说,“那家伙叫什么…算了,估计你也不想知道。总之她曾经是政治家的女人,还登台唱过歌,我呢,我是个做模特的女孩。Connaissez-vous poses plastiques?”

“哦!”马洛里并无意外地发现,有只虱子落在了自己光溜溜的膝盖上,他抓住了它,用两根拇指把它挤得粉碎,流出嫣红的血。

“反正后来我们两个就穿着肉色紧身衣,到处招摇过市,让那些绅士们看得目瞪口呆。温特哈尔德夫人——就是你今天在克雷蒙花园见过的,对我们呼来喝去的老女人,她是我们的代理人,反正别人是这么说的。今天晚上客人非常少,我们陪着的那些个瑞典外交官,钱袋看得比鸡屁股还紧。所以对我来讲,能遇见你还算运气挺好。”

朝向走廊的门口传来敲门声。海蒂闻讯起身:“请给我四先令。”她说。马洛里给了她几枚硬币,她拿了钱迅速走开,回来时端了一个破不溜丢的日本漆盘子,上面有一块丑陋的面包,一团火腿肉,一些芥末酱,四根炸香肠和半瓶灰不溜秋的香槟。

海蒂在脏兮兮的高脚杯里倒了两杯香槟酒,然后就开始从从容容地吃晚饭,不再说话。马洛里定定地看她浑圆的胳膊和肩膀,还有她硕大的双乳,无袖衬衫下若隐若现的黑色乳头,一时反而感到困惑不解,奇怪她的面容怎会如此平常。他喝了一杯酸涩的劣质香槟。然后大口嚼着已经开始发绿的火腿。

海蒂吃光了所有的炸香肠随后她坏笑着下床,蹲在床边,把便盆举在腰间。“香槟酒简直就是穿肠过,不是吗?我要用便盆。除非你一定坚持,否则请不要看。”马洛里礼貌地转向一边,听到背后尿尿的声音。

“我们洗洗吧,”海蒂说,“我去拿个盆来。”她取来一个搪瓷盆,里面放上温水,然后用一根丝瓜擦拭身体。

“你的体形真是棒极了。”马洛里说。海蒂的手脚偏小,不过浑圆的身躯和健壮的大腿堪称哺乳动物解剖结构中的奇观。她那双硬实的大屁股也非常完美,而且,马洛里对这些部位有一种奇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历史题材的油画里面看到过。他突然想起,搞不好这些画就是照海蒂的身体画的。

她紧致的阴户外面,长着红褐色的阴毛。

发觉马洛里在盯着自己看,海蒂不禁微笑。“你想看我脱光了的样子吗?”

“很想。”

“收你一先令行吗?”

“行。”

海蒂把无袖衬衫脱下来丢开,明显自己也很舒服,她已经浑身是汗。海蒂轻轻擦拭滴水的腋窝。“我会站在原地,完全一动不动,每次能坚持够足足五分钟。”她已经有些口齿不清,那些香槟几乎全被她一个人喝掉了,“你有手表吗?给我十先令,我就做给你看!你要不要跟我打赌?”

“我相信你能做到。”马洛里说。

海蒂优雅地弯腰,抓住自己的左侧脚腕,把脚一直抬过头顶,两腿膝部都绷得挺直,然后她开始缓缓转圈,脚后跟和脚尖轮流着地。“你喜欢吗?”

“太棒了。”马洛里惊叹着。

“你看看,我还能把两手平撑在地面上。”她说着弯下腰,“大多数伦敦女孩都被绑得太紧了,做这些动作简直会把她们的身体折断成两半。”然后她又在地上劈叉,还抬头看马洛里,满脸的醉意和得意。

“来到伦敦,我才真正见识了人生。”马洛里说。

“那就把你的衬衫脱掉,我们来裸体做爱。”海蒂下巴过长的脸颊泛起绯红。马洛里脱下衬衫。海蒂端着搪瓷盆走过来。“这么热的天气,做爱最好就是一丝不挂。我一向喜欢裸体做。天哪,你身上的肌肉好结实啊,而且我就喜欢多毛的男人。让我看看你的宝贝。”海蒂直接抓住了那活儿,把包皮后翻,检查了一下,然后在水盆里浸着洗了洗,“亲爱的,你没有性病——你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完全健康。你能不能直接和我做,不要戴那个什么肠子皮儿,还能省下九便士?”

“九便士也没多少,”马洛里说着,又套上了一条法式安全套,然后骑到海蒂身上。他们裸体做爱,汗出得像铁匠一样。两人都是大汗淋漓,汗水混杂着劣质香槟酒的气息,不过海蒂硕大的乳房处黏糊糊的皮肤,反而一直保持着清凉。摩擦着马洛里裸露的胸部。海蒂在她的身下,随着他的动作纵情起伏。她紧闭双眼,舌头显现在微微张开的嘴角,脚后跟剧烈撞击他的臀部。最后他终于再度失守,咬牙呻吟着,感受那股热流闯过自己的阳物,觉得耳边嗡嗡直响。

“你真是个大淫棍,我的宝贝内德,绝对没错。”海蒂的肩膀和脖子都热得发红。

“你也一样。”马洛里气喘吁吁地说。

“亲爱的,我就是,而且我喜欢跟懂得玩女人的男人做爱。我们喝点儿上等的啤酒吧。这比香槟酒更凉爽。”

“行,要吧。”

“再来点儿帕皮洛西。你喜欢帕皮洛西吗?”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