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伯尔尼市位于瑞士国土中间偏西,1848年联邦宪法定为瑞士首都,又称为“联邦城”, 同时也是伯尔尼州的首府。

③一种可不受储存容量限制的假想计算机,由英国数理逻辑学家图灵于1936年定义。

画和别的艺术品。他对凯斯和莫莉讲的是关于另外一个人,一个叫史密斯的人的故事。 史密斯也是一个赃物贩子,但在淡季,他表面上又是个艺术品商人。这是芬恩知道的第一个从事“硅芯片”交易的人——这个词凯斯听起来太过时了——他采购的是艺术史程序和艺术品销售表微型软件。凭借着他新插口里的半打芯片,史密斯掌握的关于艺术品生意的知识达到了令人钦佩的地步,至少在同行眼里是如此。可是史密斯却来找芬恩,请求帮助,一个兄弟般的请求,一个商人对另一个商人的请求。他想了解泰西埃-阿什普尔家族,而且必须确保这事不会泄露。芬恩表示,这倒有可能,但来龙去脉得有个交代。“能闻出来,这里面有一股钱的味道。史密斯很谨慎,谨慎过头了!”芬恩对凯斯说。 原来,史密斯曾有个叫吉米的供货人。吉米是个窃贼,还干别的勾当,在空间轨道上呆了一年才回来,通过重力阱带回些东西。他从群岛成功倒卖过来的最特别的东西是一颗头颅,一尊精致的白金景泰蓝雕像,上面缀着小珍珠和宝石。当时史密斯叹了口气,放下袖珍口袋显微镜,建议吉米把它熔掉。这是当代品,不是古董,对收藏家毫无价值。吉米笑了。这东西是计算机终端,他说。它会说话。声音不是合成的,而是由装置和小型风琴管的美妙接合产生出来的。在任何制造这类物品的人看来,它只是个巴罗克风格的玩意儿,一个乖僻的东西,因为声音合成芯片一点不值钱。但它却是个奇物。史密斯把头颅插进他的计算机,听那悦耳的、非人类的声音传出上一年税收单上的数据。

史密斯的委托人中有一个东京的亿万富翁,他对机械自动装置的钟爱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史密斯耸耸肩,对吉米摊开手掌,像过去典当铺的动作。他可以试试,他说,但不敢肯定能卖好价钱。

吉米留下头颅走了。史密斯经过一番仔细查看,发现了一些品质证明标志,最后认定这是个合作产物,由两个苏黎世手艺人,一个巴黎的搪瓷专家,一个荷兰珠宝匠和一个加州的芯片设计者合作制成,简直不像真的。他还发现,它是受泰西埃-阿什普尔有限公司的委托制作的。 史密斯开始向那个东京的收藏家透风,暗示他有一件值得注意的东西的线索。 随后他接待了一个来访者,一个不速之客。那人径直穿过史密斯错综复杂的保安迷宫,好像这迷宫根本不存在似的。矮小的日本人,非常有礼貌,一看就是个人工培养出来的忍者杀手。史密斯静静地坐在越南红木桌前,盯着那双死亡般平静的棕色眼睛。克隆杀手很和蔼,几乎是抱歉般地解释,他的责任是找到并归还一件艺术品,一个非常

美的机械装置,它被人从他主人的房子里拿走了。他突然想到,忍者说,史密斯可能知道这东西在哪儿。 史密斯对那人说,他可不想死。于是拿出了头颅。来人问他东西打算卖多少钱。史密斯说了一个比预先打算索要的价格低得多的数目。忍者拿出张信用芯片,从一个瑞士账户上键出了史密斯所要的数目。那人问他是谁把这东西带给他的。史密斯告诉了他。几天后,史密斯听说吉米死了。

“这样,我就从这儿介入了,”芬恩继续说。“史密斯知道我跟记忆大街那帮人有来往,那儿是你进行秘密探访而从不会被查觉的地方。我雇了个电脑牛仔。我是联络人,所以我可以提成。史密斯很谨慎。他刚刚做了笔神秘的生意,刚刚出人头地,但是这没用。是谁在瑞士的藏匿处付的这笔钱呢?日本黑帮吗?不可能。他们有严密的代码来掩盖这种情况,他们总是把收钱人也杀掉。是间谍活动吗?史密斯认为不是。间谍活动有种气氛,你会感觉到的。好吧,我让我雇的牛仔切入新闻资料库,最后发现了泰西埃-阿什普尔诉讼案。案子倒不重要,可是我们知道了那家律师事务所。后来他破解了事务所的寒冰,我们得到了那个家族的地址。这对我们的帮助不小。” 凯斯扬起眉毛。 “在自由之岸,”芬恩说,“纺锤形的世外天堂。原来他们那儿几乎拥有一切。最有意思的东西是一张图片,是牛仔窃密新闻资料库并编辑概要时发现的。家族组织。公司结构。即使你富得能买下一个有限公司,但是据我所知,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任何公开的市场都没有买卖过泰西埃-阿什普尔的一份股份。你们看见的是一个非常秘密、非常古怪的第一代太空-轨道家族,一个类似公司管理的家族。有很多钱,但几乎没有传媒。有很多克隆体。空间轨道法对基因工程的限制要宽容多了,对吧?很难弄清楚在一个特定的时期,到底是哪代人、或是哪几代人共同掌管这一切。” “那又怎么样呢?”莫莉问。 “他们搞了自己的低温装置。根据空间轨道法,任何人在冷冻期期间属于法定死亡。看上去他们好像是相互交替管理公司,但是已经有三十年没有人见到创始之父了。而公司创始之母,已在一次实验中意外死亡……” “那么你的买卖出了什么问题?” “没出问题,”芬恩皱起眉头说。“不干了。我们看到了泰-阿的这种代理人权力的荒唐纠纷。仅此而已。吉米一定是闯进了‘迷魂光’,拿走了那头颅,泰西埃-阿什

普尔派出忍者追回它。史密斯决定忘掉这事。也许他很精明。”他看着莫莉。“‘迷魂光'别墅。在纺锤的尖顶上。绝对隐蔽。” “你认为他们拥有那个忍者吗,芬恩?” “史密斯是这样想的。” “那可是很昂贵的,”她说。“那么,那个忍者又怎么样了呢,芬恩?” “很可能把他冷冻起来了。需要的时候再解冻。” “好了,”凯斯说,“我们知道了阿米蒂奇的东西都是从一个叫温特穆特的AI那儿得到的。这对我们能有多大帮助呢?” “还不知道,”莫莉说,“不过你现在有事可做了。”她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片递给他。他打开,上面是些网络坐标和入口代码。 “这是谁?” “阿米蒂奇。他的一些数据库。从美洲豹手里买的。另一笔交易。上面显示的东西在哪儿?” “伦敦。”凯斯说。 “破译它!”她笑了。“咱换个挣钱的活儿。”

凯斯站在拥挤的月台上等候横穿BAMA的慢车。莫莉几个小时前就已经回到阁楼了,她的绿包里装着弗拉特莱的意念。凯斯却一直在喝酒。 一想到弗拉特莱只是意念—— 一张重现死人技术的硬接线ROM卡,他就感到不安、困惑……慢车沿着黑色感应车道轰隆隆开了过来,细砂粒从洞顶的裂缝中落下。凯斯拖着脚步走进最近的车门。他边走边观察别的乘客。两个面带凶相的基督教科学派成员正朝三个年轻的办公室技术员挤过去,这三个人的手腕上都戴着完美的全息阴唇,湿润的粉红色嘴唇在刺目的光线下闪烁。技术员们不安地眨着无可挑剔的睫毛,眼珠从低垂的金属眼皮下面看着基督教科学派成员。这些女孩子们看起来像是来自外星球的高大食草动物,随着列车的运动无意识地优美地摇晃着,她们的高跟鞋在车厢的灰色金属地板映衬下显得锃亮。在她们还没有惊慌地逃离教徒们之前,车已经到达凯斯要下的站了。 他走出车厢,看见悬挂在车站墙上的一支白色雪茄烟全息图,图下闪动着歪歪扭扭的模仿出的日本字:自由之岸。他走过人群,站在字下面细看。广告牌上跳动着“还等什么?”几个字。一个白色纺锤凸起,上面缀饰着网格和散热器、码头、圆屋顶。这

个广告,或者类似的广告,他曾经见过上千次,但从来没留意过。用他的控制板,他能像到达大西洋那样轻易到达自由之岸的存储体。旅游只是一种肉体行为。可是现在,他注意到了那个印记,只有一个小钱币那么大,编织在广告光纤的左下方:泰-阿。 他回到顶楼,完全沉浸在对弗拉特莱的回忆中。他十九岁那个夏天,大多数时光都是在“绅士乐园”中度过的,喝名贵的啤酒,观察牛仔们。那时他还没有摸过控制板,可是他知道自己想干什么。那年夏天至少二十个有前途的人在乐园中鬼混,每个人都想从无名小卒混成牛仔。没有别的路可走。 他们都听说过波利,那个从亚特兰大边缘地区来的红脖子操作者。他从黑色反窃密电子技术造成的脑死亡中活了过来。暗中传播的消息——很不详细,而只有这一个——说波利做了无法想象的事,仅此而已。“这事很重要,”另一个未来的牛仔收了一杯啤酒的钱后告诉凯斯,“但是没人知道是什么事吧?我听说可能是巴西的工资网络。无论如何,那人死了,彻底的脑死亡。”凯斯的目光越过酒吧中拥挤的人群,盯着一个穿着衬衣的体格健壮的人,他的皮肤略显灰色。 “小子,”几个月后在迈阿密,弗拉特莱会告诉他,“我就像那些该死的蜥蜴,你明白吗?它们有两个大脑,一个在头里,另一个在尾巴里,后腿不停地动。如果那黑东西被击中,尾巴里的大脑还会继续起作用。” 乐园里那些牛仔精英们出于奇怪的担心,几乎是一种迷信,有意避开波利。麦科伊·波利,赛博空间的拉撒路①…… 最后是他的心脏毁了他。他那颗多余的俄国心脏是战争期间在一个战犯集中营移植的。他拒绝更换心脏,说自己需要它那特别的跳动,以保持对时间微妙的一种把握。凯斯手指抚着莫莉给他的纸片,上了楼梯。

莫莉睡在钢化泡沫塑料上打着呼噜。她的腿从膝盖到胯下几毫米处贴着透明固定物,微孔胶布下面的皮肤上有些黄黑夹杂的青肿。八块不同尺寸和颜色的皮肤贴整齐地排在她的左腕上。她身边放着一台阿卡皮肤转换装置,装置上纤细的红色导线连着固定物下面的输入带。

他打开保坂电脑旁边的张量器,锐利光圈直接射到弗拉特莱的意念上。他输入寒冰程序,连上意念,接入。

他感觉如同有人在他肩旁大声朗读。

① 《圣经·约翰福音》中的马利亚和马大的兄弟,死后四日耶稣使他复活。

他咳了一声。“迪克?麦科伊?是你吗,老兄?”他的声音显得很紧张。

“嘿,老弟!”一个不知来自何方的声音说。

“我是凯斯,老兄!记得吗?”

“迈阿密,小家伙,学得可真快!”

“我跟你说话之前,你记得的最后的事是什么,迪克?”

“没什么。”

“等等。”他取下意念连接线。那东西不见了。他又把意念接上。“迪克,我是谁?”

“你把我挂起来了。你他妈是谁?”

“凯——你的同伴,搭档。发生什么事了,老兄?”

“问得好。”

“记得一秒钟前在这儿吗?”

“不。”

“知道ROM个性矩阵怎么运行吗?”

“当然,老兄。它是个固件①意念。”

“那么如果我把它插入我正在使用的存储体,我可以给它一个顺序的、真实的时间记忆吗?”

“我想是这样的。”意念说。

“好吧,迪克。你是一个ROM意念,明白吗?”

“如果你愿意这样叫的话,”意念说。“你是谁?”

“凯斯。”

“迈阿密,”那声音说,“小家伙,学得可真快!”

“对。现在开始,迪克斯,你和我,我们逛到伦敦网格去取点数据。你玩过吗?”

“这么说我别无选择喽,是吧,老弟?”

①具有软件功能的硬件,如作微程序控制用的只读存储器等。

第四章

凯斯把情况作了解释之后,弗拉特莱建议道:“你得找到乐园。查看一下哥本哈根,大学区的边缘。”凯斯迅速敲击出声音念出的坐标。

他们找到了乐园,一个“海盗乐园”,它位于一个凌乱的学院网络边缘,安全系统薄弱。乍看上去,就像学生操作者不时留在网络线连接处的涂鸦,昏暗的彩灯使得十几所艺术院系的轮廓模糊的闪烁着。

“那儿,”弗拉特莱说,“蓝色那个,看出来了吗?那就是贝尔·欧罗巴的入口代码。还很新。贝尔很快就会进入这里,读取所有该死的底板上的代码,找出被泄密的部分来更换掉。但这些新换上去的代码明天又会被学生偷走。”

凯斯敲出进入贝尔·欧罗巴的路径,并转换成一个标准的电话代码。在弗拉特莱的帮助下,他与莫莉所说的阿米蒂奇的伦敦数据库连接了起来。

“这儿,”那声音说,“我来帮你。”弗拉特莱吟出一串数字,凯斯在控制板上敲了出来,尽力与意念的语速——就是过去他声称对时间的微妙把握——合拍。试了三次才成功。

“很好,”弗拉特莱说,“根本就没有寒冰。”

“搜索这东西,”凯斯告诉保坂电脑。“筛选出所有者的个人历史记录。”

乐园中的那些神经电子涂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简洁的菱形白光。“内容主要是战后的军事审讯录像,”保坂电脑遥远的声音说。“主要人物是威利斯·科托上校。”

“已经显示出来了。”凯斯说。

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眼睛是阿米蒂奇的。

两小时后,凯斯瘫倒在莫莉的身边,钢化泡沫塑料被压得陷了下去。

“找到什么了吗?”她问,睡意和药品使她的声音含混不清。

“过一会儿再告诉你,”他说,“我累坏了。”他心里很难受,脑子里乱糟糟的,闭着眼睛躺在那儿,想理清与科托有关的各个事件的头绪。保坂电脑整理出少量的储存数据,编出一份摘要,但中间有很多遗漏。资料的文字记录部分,在屏幕上平稳地移动,速度太快,凯斯不得不叫电脑帮他读。另外的片断是关于呼啸拳头的审讯录音。

威利斯·科托,上校,穿越俄国空中防御力量的盲点,从基廉斯克上空垂直降落。巡

航飞机已用脉冲炸弹轰出了一个洞,科托的小队乘坐“夜翼”微型飞机钻了进去,绷直的机翼在月光下闪烁,映出安加拉河和石泉通古斯卡河上的粼粼波光,这是往后的十五个月中科托能看到的最后的光线。凯斯试图想象微型飞机从发射舱射出,冲到寒冷的大草原上空时的情景。

“这群混蛋肯定把你利用了,老板。”凯斯说。莫莉在他身边动了动。

微型飞机上并无武器,因为它得承受控制操作员、控制板和叫摩尔Ⅸ的病毒程序——控制论历史上第一个真正的病毒——的重量,科托和他的小队为这次行动训练了三年。他们当时已经穿过了寒冰,正准备注入摩尔Ⅸ,这时电磁脉冲中断了。俄国人的脉冲枪把操作员们甩进电子黑暗之中,“夜翼”的系统崩溃,飞行电路被抹掉。

然后激光器打开了,红外线瞄准,击毁了这些脆弱的反雷达战斗机。科托和已经咽气的控制员从西伯利亚的天空掉下来,往下掉,一直往下掉……

故事里有很多空白处,在这儿,凯斯查到的资料提到一架被强占的俄国武装直升飞机成功地飞到了芬兰。触发了警报,黎明,当它降落在一片云杉树丛中后,被一名预备役军官的一门老式二十毫米口径的大炮击中。在赫尔辛基郊外,空降兵急救员在扭曲的机身外找到了科托,呼啸拳头行动就此终结。战争也在九天后结束了,科托被送到犹他州的一个军事机构,眼睛瞎了,双腿没了,下巴也几乎不见了。国会助手花了十一个月找到他时,他正倾听着各式各样管子里液体缓慢的流动声。在华盛顿和麦克林,做样子的公审正在进行。五角大楼和中央情报局正在被巴尔干化①,快散架了。国会正在对呼啸拳头进行调查。又一个水门事件,助手告诉科托。

他需要眼睛、腿和全面整容,助手说,而这一切都是可以安排的。还有新的体内“管道”,那人从汗水湿透的被单外紧紧地捏着他的肩膀补充道。

科托听到了轻微的、无情的点滴声。他说他愿意就这样出庭作证。

不行,助手解释说,审判过程要在电视上播放。这事儿应该让选民们知晓,助手很有礼貌地咳了一声。科托得到重新修补、移植和全面整容。经过排练后,他的证词非常详细,感人、清晰,其中的绝大部分是国会秘密炮制的,这都是为了挽回五角大楼某些特殊机构的既得利益。科托逐渐明白了他的证词对挽救三个军官的命运起了作用,对于扣压在基廉斯克建有电磁脉冲装置的报告这件事情上,他们负有直接责任。

他在审判中的角色演完了,华盛顿没人想要他了。在一条M街的饭馆里吃芦笋烤饼时,

①分裂成若干敌对小国、小单位之意。

助手对他说,别向不合适的人讲出这件事,否则会有生命危险。科托用右手坚硬的手指捏破了他的喉咙。国会助手被扼死了,脸陷进了一块芦笋烤饼里,科托跨出饭馆,大步走上了九月凉爽的华盛顿街道。

保坂电脑快速显示出了警方的报道、联合谍报记录和新闻卷宗。凯斯由此得知,科托在里斯本和马拉喀什与叛徒联手干活。他好像对背叛着了迷,非常痛恨他那些为雇主收买来的科学家和技术员。在新加坡的一家旅馆里,他喝醉了,打死了一个俄国工程师并放火烧毁了他的房间。

接着他出现在泰国,当了海洛因工厂的工头。然后成了加利福尼亚一个赌博垄断集团的打手,后来又变成波恩废墟中的一名职业杀手。他在威奇托抢劫了一家银行。记录变得模糊不清,空白更长了。

在一段很可能来自于化学问讯的录音记录里,他说,有一天,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从法文翻译过来的医疗报告解释道,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被带到巴黎一家精神病院,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他成了紧张症患者,被送到土伦郊区的一个政府机构。他成了一项试验程序的受试者,这项试验通过使用控制论模型寻找治疗精神分裂症的方法。微型计算机随机选出病人,在学生们的帮助下,给他们编程。他被治好了,这是整个试验中唯一成功的一例。

记录到此结束。

凯斯在泡沫塑料上翻来覆去,莫莉轻声骂他,因为他打扰了她。

电话响了。他把电话拿到床上。“喂?”

“我们去伊斯坦布尔,”阿米蒂奇说。“今晚。”

“这混蛋想干什么?”莫莉问。

“他说我们今晚去伊斯坦布尔。”

“那真是太好了。”

阿米蒂奇正在电话中念着航班号和起飞时间。

莫莉坐起来,打开灯。

“我这些装备怎么办?”凯斯问。“我的控制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