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瓦娜教了我许多东西,其中之一就是在紧张对峙中确定真假。我不能每次都做得很好,但当我见到男爵时……到那时,我就知道结果了。“

雷多努力低头去看越手上的那颗牙,他感到这一切简直是个噩梦……难以想象。

越翘起自己那紫红色的嘴唇,做了一个鬼脸。“我不能靠近男爵,不然我会自己去做。不,他们会让我与男爵保持距离。而你……

啊,现在!你,我可爱的武器!他一定会让你靠近他……嘲笑你,说点大话。“一雷多感到自己右脸颊的一块肌肉开始被麻醉,越说话时脸上的肌肉也拧在一起。

越靠近公爵说:“你,我的好公爵,珍贵的公爵,你必须记住这颗牙。”他把那牙拿在拇指和食指之间。“这是你最后拥有的一切。”

公爵动了动嘴,然后说:“不行。”

“啊,别拒绝。因为我会为此帮你一个小忙。我会救出你的儿子和女人,别人都办不到。我可以让他们去一个哈可宁人找不到的地方”

“怎么……救……他们?”公爵问。

“让别人以为他们都死了,让他们隐藏于与哈可宁人有深仇大恨的人群中,这些人一听到哈可宁这个名字就会拔刀相向,他们甚至会烧掉哈可宁人坐过的椅子,把盐撒在哈可宁人走过的路上。”

他摸摸公爵的下颌,“能感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公爵发觉自己不能回答。他感到遥远的拉扯,看见越的手伸过来拿爵位图章戒指。

“给保罗,”越说,“你马上就会失去知觉。再见,可怜的公爵,下次咱们再见面,就没机会谈话了。”

一种凉爽、悠远的感觉漫过公爵的下颌,然后渐渐向上。昏暗的大厅缩成了一个小点。

“记住这颗牙!”越说,“这颗牙!”

 

第十九章

 

应该有一门学科,专门研究不满情绪。人民需要艰苦时代和压迫,以发展精神力量和强健体魄。

……摘自伊丽兰公主的《摩亚迪语录》

杰西卡醒来时,周围一片黑暗,周围的沉静使她有一种预感。

她不明白自己的意识和身体为什么会感到沉重迟钝,皮肤下的每一根神经都涌动着担忧和害怕。她想要坐起来开灯,但不知什么阻止了她。她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啪……啪……啪……啪!

传来了一阵钝响,在黑暗中显得没有方向。就在什么地方。

等待似乎凝固了时间。

她开始摸自己的身体,发觉手腕和脚踝都被绑着,嘴里也塞着东西。她侧身躺着,手被绑在背后。她动了动绑着自己的绳,发觉是特殊纤维,越挣扎,绑得就越紧。

现在,她想起来了。

在她黑暗的卧室里曾有过行动,一块潮湿刺鼻的东西捂到了她的脸上,塞进了嘴里,有手在抓她。她吸了一口气……嗅到了麻醉药的味道。意识消失了,她投入恐怖的黑暗中。

她想:终于来了。要制服一个比·吉斯特太容易,只需要阴谋暗算。哈瓦特是对的。

她强迫自己不要挣扎。

这不是我的卧室,她想,他们给我换了地方。

慢慢地,她让自己内心沉静下来。

她嗅到自己的汗味里混合着恐惧的化学因子。

她问自己:保罗在哪儿?我的儿子……他们把他怎么样了?

冷静。

她应用了古老的方法,强迫自己冷静。

但恐惧仍在身旁。

雷多?你在哪儿,雷多?

她感到黑暗慢慢减退,发现了一些影子,层次渐渐分明,刺激着她的感官。白色。门下有一道线。

我在地上。

她从地板上感觉到有人走动。

杰西卡把恐惧的记忆压缩。我必须保持镇静、警觉,做好准备,我也许只有一次机会。她再次让内心镇静。

四个人。

她注意到他们脚步声的区别。

我必须装着还没苏醒。她又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将身体准备好。听到门开了,有了更强的光线。

脚步声走近:有人站在她面前。

“你已经醒了,”是一个低沉的男低音,“别装了。”

她睁开眼。

站在面前的是伏拉迪米尔·哈可宁男爵。她认出这房子是保罗睡过的那间,靠边摆着保罗的帆布床,空的。卫兵拿了几盏挂灯进来,放在靠门的地方。门厅里几盏灯的亮光刺着她的眼睛。

她抬头看着男爵,他戴一顶黄色的帽子,黑蜘蛛般的眼睛下面是两堆肥胖的肉。

“用药是计时的,”他低声说,“我们知道你会在哪一分钟醒过来。”

这怎么可能?她想,他们必须知道我的准确体重,新陈代谢,我的……越!

“真遗憾,必须塞住你的嘴,”男爵说,“我们本来可以好好地聊聊。”

她想:只有越能办到,怎么会呢?

男爵看了一眼身后的门说:“进来,彼得。”

进来的人站在男爵身旁,杰西卡以前从未见过他,但那张脸却很熟悉……这个人是彼得。伏来,一个门泰特杀手。她仔细观察他:鹰一般的面目,那墨蓝色的眼睛说明他是阿拉吉斯土著人,可他的动作和姿态告诉她这人不是当地人。他的皮肤水色太好。个子高,但很瘦,身上有股女人味。

“亲爱的杰西卡女士,很遗憾咱们不能谈谈,”男爵说,“然而,我知道你的能力。”他瞟了一眼彼得问:“这是真的吗,彼得?”

“是的,男爵。”他答道。

声音是男高音,使杰西卡感到背脊骨一阵发凉。她还从未听到过这么令人心寒的声音。对于一个比·吉斯特来说,这声音无异于杀人者之声!

“我要给彼得一个意外,”男爵说,“他以为来这儿是领战利品的……就是你,杰西卡女士。但我想证实一件事,即他并不真的想要你。”

“你在开玩笑吗,男爵?”彼得问,脸上露出了微笑。

看到这个微笑,杰西卡很奇怪为什么男爵没有跳起来反击彼得。她随后反应过来,男爵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不知道这微笑的意义。

“彼得在许多方面都相当天真,”男爵说,“他不愿意对自己承认你是一个致命的东西,杰西卡女士。我会向他证实,但这是一个愚蠢的冒险。”男爵对彼得笑笑,彼得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我知道彼得想要什么:彼得想要权力。“

“你答应过我可以得到她。”彼得说,那男高音中已失去了一些冷漠的自控。

杰西卡听出他话里的暗示,心中一颤,想道:男爵是怎么把一个门泰特培养成了这样一个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