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Harry和我分开了,我有些自己的活动。

我进的第一个房间中包括一位殖民地官员和一堆积木。

“请用这些搭个房子,”官员说。

“除非给我果汁喝,”我说。

“我可以试试看,”官员向我保证。我用积木搭了所房子,然后进了隔壁房间,那里的官员取出一张纸和一枝笔。

“从迷宫中间开始走,看你能不能出来。”

“耶稣基督啊,”我叹道。“脑子进水的老鼠也能做这个。”

“希望如此,”职员说。“不过,还是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我做了。隔壁房间中的殖民地官员,他要我念出数字和字母。我学会了停止琢磨个中原由,只是照他们希望的行事。

下午的稍晚些时候,我被激怒了。

“我读了你的档案,”殖民地官员说,那是个瘦瘦的年轻男人,一阵强风就能把他当风筝放上天。

“好,”我说。

“上面说你结婚了。”

“结过。”

“喜欢吗?我是说结婚。”

“当然。比起另外的选择好太多了。”

他冷笑两声。“那么,发生了什么?离婚?在附近乱搞?”

无论这小子有什么令人讨厌的搞笑本事,它都在飞快消散。“她死了,”我说。

“真的?怎么发生的?”

“脑溢血。”

“脑溢血真是个好玩意儿啊,”他说。“砰!脑子就成布丁了,就那个样子。她没活下来真太好了。她肯定是个肥婆,长年卧床,你知道。你得用麦管之类的喂她吃东西。”他做出一阵吸吮的声音。

我什么也说不出。我的一部分脑子在思考冲过去捏断他的脖子需要多快的速度,但大部分的我只是坐在那里,陷入茫然的震惊和暴怒。我完全无法相信刚才听见了什么。

意识的最深处,有人在告诉我赶紧开始呼吸,否则马上就会昏厥过去。

官员的PDA突然发出声音。“好了,”他说,很快地站起来。“我们结束了,Perry先生,请允许我为对你妻子的亡故做出的评论道歉。我的工作是尽快在新兵身上激起愤怒。我的心理学模型显示你对我刚才的说话会做出最强的负面反应。请理解,在个人的层面上,我绝对不可能对你亡故的妻子说那样的话。”

我对着这厮傻乎乎地眨了几秒钟的眼睛。然后对他发出咆哮。“这他妈的神经病的测试算是怎么一回事?”

“我承认这是个极度令人不快的测试,我再次道歉。我只是做交待下来的工作而已,没别的了。”

“苍天呐,”我说。“你知不知道我险些捏断你的脖子?”

“说实话,我知道,”男人用一种冷静的、克制的、说明他的确知道的口气说。“我的PDA,它在跟踪你的精神状态,在你马上要跳起来之前发出响声。就算它不叫我也知道。我一直干这个活计,我看得出来。”

我还在竭力克制怒火。“你对每一个新兵干这事?”我问。“你怎么还活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男人说。“事实上,我是被挑选来干这个的,因为我较小的体形给新兵——无论男女——以他能把我打个半死的印象。我是个很不错的‘小爬虫。’但是,如果需要的话,我有能力阻止新兵。尽管通常来说不需要。如我所说,我一直干这个的。”

“不是个好工作,”我说。我终于把自己压回平常状态。

“‘脏活儿也得有人干,’”男人说。“我觉得挺有趣,因为每个新兵都有能让他爆炸的地方,各不相同,无论男女。但你是对的。这是个高度紧张的工作。不适合每个人。”

“我猜你在酒吧里不怎么受欢迎,”我说。

“其实,据说我挺有魅力。只要我不有意去激怒别人。Perry先生,这儿结束了。请你穿过右边这扇门,开始下一个测试。”

“他们不会再激怒我吧?”

“你也许会生气,”男人说,“但那都要取决于你。本测试只做一次。”

我走向那扇门,又停了脚步。“我知道你是在做你的工作,”我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妻子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不应该被那样编排。”

“我知道她是的,Perry先生,”男人说。“我知道她是的。”

我打开了门,进去。

隔壁房间,一个非常可亲的年轻女士,她碰巧完全裸着身体,她要我告诉她任何我能想起的关于七十岁生日聚会的事情。

“我简直不能相信他们正好在晚餐之前放那电影。” Jesse说。

“那并不是正好在晚餐之前。” Thomas说道,“那个叫‘疯狂兔巴哥’的卡通片是在晚饭之后放的。而且不管怎么说,那片子不错。”

“对,挺不错,也许你并不怎么反感那位医生大人的肠外科手术,但是我们其他人觉得实在是太恶心了。” Jesse说。

“如此说来你不想要这块排骨了?” Thomas指指她的盘子。

“有人被一个裸体女人问些关于童年的事情么?”我问。

“是个裸体男人。”Susan接过话茬。

“女人。”Harry发言。

“男人。”Jesse说。

“女人。”Thomas插进来。

“男人。”Alan说道。

我们的目光全聚到他身上。

“有什么问题?”Alan说,“我是个男同性恋。”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然后补充说,“我是指那个裸体的人,Alan的龙阳之好没什么值得谈的。”

“多谢。”Alan干巴巴地回应道。

“他们试图激起我们的特殊反应,就这样。”Harry说,“今天所有的测试都针对最基本的智力或者情绪反应,所有更复杂的或更微妙的情绪和理解力都在这个基础之上。他们要了解我们在这个最低水平上如何思考和反应。至于那个裸体的人,很明显,是企图挑逗起你的性欲。”

“我问的是,为什么所有的问题都是关于童年的。”我说道。

Hurry耸耸肩:“性总要有点负罪感。”

“让我很恼火的是,他们在某个问题上激起了我所有的愤怒。”Thomas说,“我发誓我要扁死那家伙。他说在两个世纪都没有世界锦标赛之后,年轻人都阳痿了。”

“我觉得听起来有点道理。”Susan说。

“别闹了。”Thomas说,“让我告诉你,关于男人,你是不会想和毛头小子搞在一起的。”

如果第一天是让人在智力上做些无聊测试,那么第二天就是在体能上做些丢人现眼的傻事。

“这里有一个球”,一个考官对我说。“拍它,让它弹起来。”做完之后他又让我带球移动,我在一个很小的运动范围里来回晃了几圈。然后我又被要求跑几步。我做了一些柔软体操。我玩了电子游戏。我被要求用一只光枪射击墙上的一个目标。我游了泳(这部分我喜欢,我一直都喜欢游泳,只要脑袋有力气浮在水上面就游)。折腾了两个小时,我被带进一个有大概十来个人娱乐室,告诉我想做什么都行。我玩了会儿撞球。打了会儿乒乓。我靠,我甚至还玩了推圆盘游戏。

没有哪一项能让我出点汗。

“这军团到底他妈的搞什么玩意儿?”我午餐的时候问老屁党。

“现在来点感觉了。”Harry说,“昨天是基本的智力和情绪测试,今天是基本的体格检查。看起来他们对那些更高能力之下的基础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我其实不觉得乒乓球是什么更高能力的运动”

“手眼协调,”Harry说,“即时反应,判断准确度。”

“而且你永远不知道何时不得不像玩棒球那样棒击一颗手榴弹。”Alan进入讨论。

“非常正确。”Harry说道,“再说了,你指望他们做什么?让我们跑个马拉松?第一个英里没跑完我们就挂了。”

“你在说你自己吧,肌肉松弛男。”Thomas说。

“我修正一下我的观点。”Harry补充道。“我们的朋友Thomas在心脏爆裂之前能够撑到六英里,而且要假设他没有因为进食过多引起腹部绞痛。”

“别傻了,”Thomas说,“每个人都知道赛跑之前需要碳水化合物来补充能量。这就是我回来再补充点面包片的原因所在。”

“你并没有跑马拉松,Thomas”Susan说。

“迟早的事。”Thomas说。

“事实上,”Jesse说,“我的计划表是空的。剩下的几天没有任何事情。明天计划表上只有一件事情,‘总结体格的改善’,时间是0600至1200,而且2000有一个全体新兵集合,在饭后。”

“我的计划表也是明天结束。”我说道,扫了一下其他人,大概都是如此。“那么,然后,”我说,“我们要弄点什么消遣呢?”

“再打几盘推圆盘游戏。”Susan说。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Harry说,“谁在1500的时间上有活动?”

大家都摇摇头。

“好的,”Harry说,“那么这个时间大家在这碰头,我准备了一个老屁党的野外郊游。”

“有人说过我们能来这么?”Jesse说。

“是的,”Harry说,“为什么不来?而且即使大家不来这,大家又有什么可干的?我们还不是在真正的军队里,军事法庭都不管我们。”

“他们也许会把我们当气球一样吹炸了。”Jesse说。

“别傻,”Harry说,“那简直是浪费好空气。”

Harry带着我们来到殖民地飞船的观测甲板上。实际上,当我们被招募之后既没有被特别警告说不能去甲板上,也没有说可以(或者应该)去。当我们七个站在空旷的甲板上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为了看西洋景而去逃课的小学生。

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们就是这感觉。“在我们这几天的训练日里,我和一个殖民地的家伙谈了谈,”Harry说,“他说Henry Hudson号准备在今天1535时间进行一次跃迁。我得承认我从来没见过跃迁到底是个什么样,所以我问他哪儿能看到这个精彩的跃迁画面,他说就在这能看到,所以我们现在在这里,来——”Harry看看他的PDA,“分享四分钟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