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迪,你记不记得四十年代的爱尔兰大饥荒?我估计你是不记得了。那年晚茬庄稼没收成,连着两三年都不成,那些爱尔兰人看着都完全绝望了,但是激进党人不愿坐视不理,他们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全民动员。拜伦爵士发表了一篇精彩的演讲,发表在报纸上…我登记上了一艘救济船,从布里斯托尔出发。我们没日没夜忙活,往船上装大大的条板箱,上面都贴着伦敦差分机打好的标签。火车日夜不断地从英国各地赶到,运来了各种各样的食物。“愿上帝保佑巴贝奇爵士。”爱尔兰人见了我们就喊,眼里含着热泪,“英格兰万岁,激进党万岁。”他们记性特别好,我们忠诚的爱尔兰同胞…受人之恩,他们就永世不忘。

约翰·济慈在半月街

我跟随一位男仆进入奥利芬特先生的书房,奥利芬特先生热诚地欢迎我,还谈起我在电报里曾提及马洛里博士。我告诉奥利芬特先生,我曾荣幸地帮助马洛里博士成功完成他关于雷龙的讲座,为之设计了非常高端的影像程序。蒸汽科学会主办的《每月评论》还曾刊文,对我的工作大加赞赏。我给奥利芬特先生带了一份那期杂志。他翻开来,大致看了看,不过他对于差分机的操作最多也就是一知半解,他似乎还是没有搞懂杂志上的话,只是不失礼貌地表示赞赏。

然后我告诉他,是马洛里博士推荐我来找他的。在我们一次私下谈话中,这位伟大学者曾经讲起过奥利芬特先生雄心勃勃的计划——利用警方差分机的力量,来研究都市人群行为和职业背后深藏的规律。我对这项大胆的设想极为钦佩,因而直接登门拜访奥利芬特先生,并表示,我愿意为实现如此伟大的设想贡献一份力量。

当时他打断了我,说话的方式非常心不在焉。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编号,他说,每个人,都被一只洞察一切的眼睛监视着;我们每一分钟的时间都有编号,乃至我们头上的每一根头发也都有编号。而且,肯定是出于上帝的意旨,促使差分机的力量应用到普通人的生活中。关注交通流量,关注商业往来、人群的趋向——直至造物主所创造世界的无穷多个不同视角。

我倾听着这段不同寻常的感慨,等着他做出结论,但是突然之间,奥利芬特先生却陷入了沉思。

然后我尽可能用通俗的语言向他解释,人眼的构造如何,为什么影像科学要求达到相当高的刷新速度和图像复杂度。我最后说,为此,我们这些影像设计师应该算得上是英国所有程序编制者中最为强大的群体,几乎所有的数据压缩方法,都来自图像方面的应用。

这时他又一次打断了我,问我刚才是否说过“数据压缩”,以及我是否了解“算法压缩”这个词?我告诉他,我了解。

然后他站起来,从旁边一个办公桌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像是用来包装科学仪器的那种类型。尽管这个木盒上面,还沾着一些残留的石膏块儿。他问我能否帮忙,看看其中这些卡片的内容,复制一份作为备份,并私下向他报告,里面的内容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您知道吗,他完全不知道那里面装的东西有多么惊人,他对此一点儿概念都没有!

——约翰·济慈,接受蒸汽科学会《每月评论》记者H.S.勒伍德采访时的讲述,1857年5月

美妙的自动钢琴波尔卡

哦!这个世界已陷入疯狂,

不论胖瘦,保守党还是激进党,

都发誓从不曾如此欢畅,

就像跳自动琴波尔卡一样。

先把你的右腿收一收,

重心放在左边的脚指头,

脚跟踏一踏,舞步向前走,

自动琴的波尔卡就开了头。

四对舞和华尔兹都过了时,

自动音乐让我们如醉如痴。

五月扫烟囱,新柳细如丝,

伦敦的波尔卡展新姿。

如果你遇见美丽的姑娘,

星星在眼中,红霞在脸上,

她会欣然挽上你的臂膀,

如果你会跳波尔卡…

教授挤满了大街和路口,

为了把自动琴的乐音听个够,

你遇见的每一个朋友,

都问你是否会跳波尔卡。

所以我们乐舞无涯,

短裙和铜钉鞋胜过骏马,

亲爱的女士快看过来呀,

看我们飞旋的波尔卡。

八卦传闻一则

我们听到令人震惊又惋惜的消息:深受爱戴且多才多艺的劳伦斯·奥利芬特先生已乘坐“伟大东方”号离开英伦。这位知名作家、记者、外交家、地理学家兼皇室密友已前往美洲大陆,据称是为了加入所谓的萨斯奎哈纳人道主义组织,该组织由柯勒惠支和沃德华兹两位先生发起。也就是说,他居然追随那两个被放逐的人,一起实践什么乌托邦思想去了!

——“全城逸事”,一篇报社专栏文章,1860年9月12日

一八六六年的一份伦敦演出海报

怀特查珀尔区加里克剧院,重建重装修后,由J.J.托比亚斯先生担任经理,将于11月13日及随后一周内,举行最新影像剧首轮公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