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业务是一个好兆头,”狄明笑着说,“你们想,事务所还没有正式开

张,生意就送上门了,而且利润相当丰厚,这一定预示着咱们迁到厦门后会大展

宏图。从今天起,所有力量全部集中到这桩业务上,一定要干好。”

从心底里,他对姚云其很有好感,那种“受伤的痴情”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

尽致。即使撇开生意上的利益不谈,狄明也很想对他有所帮助。他向助手警告:

“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从姚先生提供的迹象看,那个唐世龙有很大的势力,

也可能是黑道人物。务必小心行事,我可不想谁的耳朵被装在信封里给寄回来。”

第二天,一个衣着时髦的女人敲开鲁冰的房门,满脸堆笑地硬挤进来,她是

来做仙尼雷德药品的传销,口舌如簧地宣传着这种花粉保健品的神奇功用,不仅

能使女人的皮肤更加娇嫩,而且几乎是包治百病:“小姐,你有上天垂赐的美貌,

你比别人更该珍惜它,仙尼雷德会使你更漂亮的!小姐,请买10盒试试吧,我按

最优惠的价格给你。”

鲁冰打着哈欠,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好啦,不用再费口舌了。以后要想

做成生意,拣我睡足觉心情好的时候再来。”

那个女人尴尬地走了,临走时难为情地说:“小姐,能让我用一下电话吗?

我女儿病了,我不知道丈夫是否记着为她打针。”

鲁冰不耐烦地说:“你干嘛不让她服用你的仙丹妙药呢?去打吧,快点。”

女人打过电话,再三道谢后走了。鲁冰没有发现,她的电话机下已粘了一块

小小的窃听器。

狄明的监视站设在一幢小楼的第三层,离鲁冰的寓所不远。小玉风风火火地

推门进来,问:“我已经安好了,效果怎么样?”狄明开玩笑地说:“嗯,不错。

听了你刚才的宣传,我也想买几盒仙尼雷德试试。”

戴着耳机的小田嘘了一声:“唐世龙的电话。”

耳机中唐世龙的声音十分清晰:“我的女神,今天到哪儿去玩?我的直升机

已经停在楼顶了。”

听见鲁冰笑着说:“我还没有考虑好呢。”

“要不,咱们到公海的赌船上去玩几把,怎么样?我知道有一艘‘威廉王子

号’就在12海里的海岸线之外,中国政府的法律管不着它,凡是上船的都是豪赌

之客。去不去?有你在身边,我的手气一定会特别好。”

“不,我不去,我哥哥特别恨赌博。”

“那你说吧,今天到哪儿?到香港看跑马?到泰国看人妖?到唐古拉雪山去

打雪鸡?”

耳机里沉默了一会儿,鲁冰半真半假地说:“唐先生,你是否只打算只同我

玩几天就要分手?我看你这么急切。”

唐世龙大笑起来:“你真是个尖口利舌的姑娘。对,我当然急切,我巴不得

你明天就能睡在我的婚床上。好吧,我听你的意见。”

“今天哪儿也不去了,就在狮头山公园呆一天,你陪我说说话。”

“遵命就是。”

此后几天,唐世龙一直和鲁冰泡在一起。他的表现完全是一个热恋中的情人,

还相当循规蹈矩呢。早上,他捧着一束鲜花匆匆赶到,带着鲁冰天南海北地到处

玩耍,晚上送回鲁冰,在门口吻别。半个小时后还要打来电话问一声晚安。不过

他从不在鲁冰房中过夜。

狄明查到,唐世龙在厦门万寿路包租了一间不大的二层小楼,院内停着一辆

雪鸥,一辆丰田小面包和一架隼式直升机。狄明通过派出所的朋友调阅了房屋合

约,签约人是一个叫李十逊的中国人,他是巴西BKW 公司的中方经理。这是一家

中等规模的公司,经营被淹没地区的企业搬迁和重建,业务上比较成功,信誉良

好。但唐世龙与这家BKW 分公司的关系不大清楚。李经理只对手下说唐世龙是一

位贵人,必须满足他的所有要求,而唐和他的两个手下也一直独来独往。

第四天晚上,狄明在电话中窃听到唐世龙的声音:“冰儿,明天咱们去澳大

利亚汤斯维尔吧。这次我们一定玩个痛快。那儿的大堡礁是世界上最迷人的地方!”

这次鲁冰没有犹豫,高兴地答应了:“汤斯维尔?我早就想到那儿玩玩。我

们怎么去?”

“乘我的直升机去台北,我义父的公司在那儿有一架波音737 专机,我们乘

专机去。”

“好的,我等你,晚安。”

狄明也迅速预定了第二天去悉尼的机票。

奔向太阳:7 升空之前

美国远洋货轮“印弟安酋长号”于9 月23日抵达哈马黑拉深水码头,码头上

戒备森严,设了两道防线。外面的防线是由印尼陆军设立的,弗罗斯特曾任美国

驻印尼大使馆的武官,他用自己的老交情和一枚10克拉的星光蓝宝石说服了一位

陆军上校,派出300 人归弗罗斯特使用。弗罗斯特严肃地说:“要求警戒没有别

的原因,只是因为这次核废料的浓度较高,我们不想让哈马黑拉岛上的印尼公民

受到意外的伤害。”

那位上校一本正经地说:“谢谢你们对印尼民众的责任心,我会敦促我的部

下干好这件事。”

第二道防线是随船而来的美国武装警卫,他们都穿着便衣,没有带重武器,

但从他们训练有素的举止看肯定是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