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东西,他微笑问道:“孩子,你有什么见解吗?既然你今天来了,就尽管

讲吧。”

唐世龙笑了:“教父,我没有什么可讲的,我还是演好我自己的角色就行了。

但我发现这个世界真小,太小了!你知道吗?我刚在台湾南部一个小礁岛上意外

地发现了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神,我决心把她追到手。在你急电召我回来之后,我

还命手下继续为她送鲜花,不许间断。”他含意深长地说:“这个女神有一个粗

野强悍却对妹妹言听计从的哥哥,你们知道他是谁?他就是鲁氏太空运输公司的

老板,兼挪亚方舟号空天飞机的船长,那位未来的送货人。哈哈。”

奔向太阳:5爱情的阴谋

鲁冰从石宝寨下来,回到自己包租的豪华游轮上。回头望去,石宝寨孤峰拔

地,四壁如削,九层亭阁叠连而上,直到山巅。山上云烟缭绕,绝壁中嵌着翠绿

的松树。鲁冰意犹未尽,站在船头,江风翻卷着她的长发。她意态飞扬,兴奋地

说:“太美了!这儿的景色太美了!下一个景点是哪儿?”

站在船首的屈原号船长说:“我们可以去逛陆游洞,晚上10点可到。”

他们乘坐的屈原号是最新式的磁流体动力快艇,机身光滑,呈漂亮的流线型,

行驶起来半浮半飞,异常平稳安静。船上只有他们三个人:船长、鲁冰和姚云其。

本来还有一位漂亮的导游小姐,让鲁冰不客气地赶下去了:“小姐请便吧,我不

需要你。我来是观赏江山美景的,最讨厌有人在耳边絮絮叨叨,说这块钟乳石象

乌龟,那个山峰象香案,真真烦死人!只要‘耳得之为声,目观之成色’,赏心

悦目,心旷神怡,便是不虚此行了,我管它象啥不象啥?”

导游小姐讪讪地笑着,看着船长。船长忙说:“小姐已经吩咐了,你还不下

去?去吧,你的工资我照开。”

导游对这样的安排没有一点意见,喜孜孜地走了。身后的姚云其暗暗点头,

虽然鲁冰是个喜怒无常的任性姑娘,言语尖刻,但她的尖刻有时确实能剌中要害。

比如,对大陆上这些烦琐考证式的导游,他也是相当厌烦的,不过只有鲁冰敢把

导游赶走。鲁冰穿着一件蛋青色的风衣,黑亮的长发随风飘舞,眉飞色扬,脸上

的笑容十分生动。看着她,真的能让人无酒自醉,她正是从爱琴海米洛斯岛上走

下来的维纳斯——在她心情没有变坏的时候。

姚云其身材颀长,穿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相貌平常。他是厦门大学中文系

的,比鲁冰高一届。两年前他在学校的一个晚会上认识了鲁冰,从此就成了鲁冰

的忠实臣仆。只要鲁冰脸上有笑意,他情愿把心剜出来。可惜,这个被失忆证折

磨的姑娘至今仍生活在梦魇中,常常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几天前,她到鹅銮鼻见

了哥哥,回来后心情很好,每天拉着姚云其陪她野游、作头发、跳舞。姚云其自

然乐颠颠地跑前跑后。厦门大学是在思明路,鲁冰却住在鼓浪屿的康泰路。几天

来姚云其一直在她的寓所里陪她。前天晚上鲁冰忽然心血来潮,要逛逛长江三峡。

她立刻给哥哥拨通了电话,鲁刚问需要多少钱,她轻松地笑道:“国内旅游不会

有多大花费,十万元大概够了吧。”

从屏幕上看鲁刚略有难色,鲁冰立即沉下脸,尖刻地说:“当然还要看你是

否同意。谁让爸妈把我那份遗产放在你的监护之下呢。”

姚云其很为这位哥哥难过,几乎不敢正视屏幕上的鲁刚。他知道鲁刚十分疼

爱妹妹,但这位公主未免难伺候了些。鲁刚没有生气,犹豫片刻后说:“好吧,

祝你玩得痛快。姚云其也去吗?最好让他陪着你,路上注意安全。”

挂上电话,鲁冰格格地笑个不停:“守财奴!”姚云其想劝劝她,但嘴巴张

几张,没敢说出来。

夜幕已落下,江面上灯火点点,两侧的航标灯闪着黄光,群山溶于苍茫暮色。

少顷,一轮圆月从山凹处升起,月色清幽,流波泻地,令人回忆起苏东波笔下的

意境。江面上船流如梭,有大小货轮,更多的是游轮。那些豪华游轮灯火辉煌,

远远看去,似乎船体是通身透明的。姚云其轻轻把鲁冰揽在怀里,任她的发丝在

自己脸上摩娑着,真想就这样揽着自己的女神,直到地老天荒。

夜里10点,游艇停泊在陆游洞下。浑身银光闪闪的屈原号停在一堆廉价的普

通游轮之外,就象灰鸭群中一只天鹅。岸边峭壁千尺,只在临江处有一条很窄的

平台,但这块小小的平地上挤满了做生意的小贩,七嘴八舌地叫卖着烤包谷、糍

粑、健力宝、可口可乐,也有人兜售山石、竹编、显然是伪造的青铜器等。在音

节铿锵的湖北话四川话中,时时夹杂着吴侬软语。自从沿海平原被海水淹没,不

少江浙难民顺流而上,在本来已经人烟稠密的长江上游沿岸艰难地挤占着立脚之

地。屈原号的船长小心地驾着船,从游船缝隙穿过去,停靠在岸边。立即有人在

岸上高喊道:“鲁冰小姐是在这条船上吗?是屈原号吗?”

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声音清脆,说的是略带吴语韵味的普通话,听来十

分悦耳。他打着赤脚,但皮肤白嫩,衣服整洁,显然是从沿海流落至此的学生。

船长惊奇地回头看看鲁冰,粗声粗气地问:“什么事?”

小孩笑得象一朵鲜花:“鲁冰阿姨,一位先生让我向你献花。他说务必请你

收下,如果你收下,他会重重地赏我。”

他举着那束鲜花,不及等踏板搭好,便涉水过来。鲁冰多少觉得败兴。自从

在七星岩见过姓唐的一面,十几天来,他一直死皮赖脸派人送花,早晚一次,即

使她跑到三峡也躲不掉。而且那人极聪明地从不露面,不然鲁冰说不定会把花束

掼到他脸上。

当然,这种不屈不挠的劲头儿也叫人感动,而且让姚云其看着也是一件趣事。

姚云其当然不敢说什么,但他自然十分气怒,已经形之于色了。再说,送花的小

孩也十分惹人喜爱,那束花很大,满满的一棒,看来那个姓唐的是把前两天未送

的花一起补来了。花束中有红色的玫瑰,紫色的山茶,洁白的玉兰,鲜黄色的月

季,花香浓郁,鲜嫩腴腻,使人心情为之一畅。鲁冰格格一笑,吩咐船员把小孩

拉上船。小孩的赤脚在滑润的地板上淌下一块水渍,他不安地笑着,两只小脚搓

来搓去。鲁冰低下头逗他:“我不要那个坏蛋的花。”

小孩怔住了,泪水立即在眼眶中打转。鲁冰接着说:“不过你要亲我一下,

我就留下。”

男孩止住泪水,难为情地笑着,忽然踮起脚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鲁冰笑嘻嘻

地问:“还有一个要求,我要收你作干儿子,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