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舔伤时,她又感到莫名的烦郁。她轻轻叫道:“哥哥……”

鲁刚扭头看看妹妹,她仰着头,两眼亮晶晶的,欲言又止。鲁刚笑着问: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我在世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讨厌我吗?”

鲁刚大笑着,左手扶着舵轮,右臂把妹妹用力揽在怀中。鲁冰安静地倚在他

身上,不再说话。港口的灯光越来越近,鲁冰忽然说:“哥哥,为什么不告诉我

9 年前的事情?我不能老是生活在残缺中。”

鲁刚苦笑道:“冰儿,不要胡思乱想了,医生一再嘱咐让你忘了那段历史,

否则你又会犯病的。”

鲁冰的心绪在刹那间又变坏了,怒声说:“我已经是大人了,我一定要知道!”

鲁刚又回头看看她,目光十分复杂,他看着远方低声说:“其实,两年前我

拗不过你的要求,曾对你说过一些。”

鲁冰浑身一抖:“你说过?”

“对,但是……听完后你真的犯病了,犯病后又把这一切忘得干干净净。妹

妹,不要再想它了,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鲁冰不说话了,象只跌进陷阱里的小鹿,目光中是绝望和迷茫。快艇靠了岸,

鲁刚把缆绳系好,陪鲁冰爬上水汪汪的台阶,又把她送到绿云饭店。他在饭店门

口站住说:“我不进去了,还要返回去接他们,明天你自己回厦门吧。忘掉那些

不愉快的事,快快活活地活着,听见了吗?”

鲁冰已经把眸子中的阴云驱散了,她笑道:“好的,谨遵哥哥的教诲。”

“给,你的披肩。”

“我不要了,送给你的情人吧。她叫什么?阿慧?虽然是一个下等人,但看

来她对你倒是一片真心。我拿它换你这件毛衣,行吗?”

她攀住哥哥的脖子,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笑着跑走了。鲁刚看着她走进旋

转门,才转身回去。

赶回夜总会已经是凌晨3 点了,在艳丽怪异的灯光背景中,他看到一个女子

在踽踽地来回走动。是阿慧。她已经脱下了女侍的衣服,换上一套色泽暗淡的长

衣长裤。鲁刚把她拉上船,问:“你已经下班了?”

阿慧低声说:“不,我已经不在这儿干了,妈妈已经回到太湖,用你给的钱

买了一条机动渔船,我也要回去。我等到今天,就是为再见你一面。”

她痴痴地看着鲁刚,泪水在眼眶里涌动。在四目对视的刹那,鲁刚真想说:

你不要走,跟我回家吧……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即使她娶了阿慧,他心里还

是装着另一个女人。阿慧苦涩地说:“老虎,我要走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她想起了鲁刚妹妹那双寒冷锋利的目光,那目光在她心中割下的伤口,恐怕一辈

子都不会愈合。鲁刚生气地说:“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只是……”

阿慧强颜笑道:“不说了,我不说了,你也不用说了。老虎,走前我只有一

个要求,我想再陪你一夜,好吗?你看,现在已经3 点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鲁刚怜惜地把她揽入怀中,启动了快艇,向沉沉夜色中开去。

清晨,筋疲力尽的船员们陆续回到船上。露丝把班克斯送到泊船处,和着泪

水吻遍了他的脸膛,然后按着口袋里的钞票,喜孜孜地回去了。班克斯见拉里大

叔正用揶揄的目光看着他,便解嘲地笑道:“妈的,这只母河马,昨晚几乎把我

吞到肚子里。”

布莱克也在泊船处与自己的泰国情人告别。老拉里手里还拎着酒瓶,他几乎

喝了一夜的酒,不过目光仍然象猎犬一样清醒。他们看见阿慧从快艇的活动式船

舱里出来,头发蓬乱,脸色疲惫,但眸子中流溢着奇异的光彩。班克斯挡住她的

路,粗声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在船上偷了东西?——肯定把鲁刚

船长的心偷走了,快掏出来!”

阿慧没有说话,抿嘴笑笑,绕过他溜走了。她的表情很平静,只有老拉里饱

经风霜的眼睛,才能在她的喜气中看出惨然和快绝。老虎鲁刚坐在后甲板上,懒

散地靠着一只锚桩,身边随便地扔着那条昂贵的银狐皮披肩,嘴里叼着一支早已

熄灭的烟卷,盯着天边的残星冷月。

老拉里问他:“冰儿呢?”

“昨晚就把她送走了,我告诉她以后不要在这些地方见面。咱们也走吧,去

见见平托大叔,听说有一笔大生意。”

在这幢大楼的底层有一个室内游泳池,唐世龙趴在池旁的榻榻米上,两个一

丝不挂的绝色女子正为他按摩,两双小手柔若无骨,在他的大腿上、脊背上轻柔

地滑动。按摩到肩部时,一个女子俯下身在他脸上着着实实吻了一下,两个女人

格格地笑起来。唐世龙没有任何反应,侧脸盯着窗户。那儿安着巨大的厚玻璃,

在灯光的照射下,外面的海水显得绿幽幽的,各种海洋生物自得地游来游去。

一个随从走进来,唐世龙立刻从地上跃起来,急迫地问:“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清楚了,那个姑娘叫鲁冰,在厦门大学音乐系上学,今年大概是三年

级。同桌的男人是她哥哥鲁刚,鲁氏太空运输公司的老板兼‘挪亚方舟’号空天

飞机的船长。他们的父亲鲁君健在9 年前因车祸去世,几天后妻子也死了,听说

是悲伤过度。还听说鲁冰在那之后患了失忆症,直到今天也没有痊愈,不过从她

今天的言谈举止上根本看不出来。鲁氏公司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公司,目前经营状

况还算可以。”

唐世龙不耐烦地说:“说她本人的情况!我暂时还不打算认鲁刚作大舅,也

不想打听她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