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恩?”

“长官?”比恩转身面对他,维京站在浴室门口。

“我想我已经命令所有人去健身房了。”

比恩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回到了他的脑子里。是的,维京‘已经’命令过每个人带上他们的闪光服去健身房。

“对不起。我…我正在想别的东西…”

“每个人在头一次战斗前都很紧张。”

比恩恨自己让维京看到他正在做愚蠢的事情。没有记住一个命令——比恩记住了“所有信息”。那不过还没有被处理。而且现在他正打算帮助他。去他的“每个人都会紧张”!

“‘你’不会的,”比恩说。

维京停下了离开的脚步,走回来,“我不会?”

“波让·马利德命令你不许取出武器。你只需呆在那里假装是个傀儡。做‘那样’的事情是不会让你精神紧张的。”

“不,”维京说,“我很愤怒。”

“那也比精神紧张好。”

维京开始离开,然后又回来了,“你‘在’发怒么?”

“在淋浴之前,我是在那么做。”比恩说。

维京笑了。随后他的笑容消失了。“你迟到了,比恩,而且你还在忙着冲洗。我已经把你的闪光服带到健身房去了。我们现在都知道你是头驴。”维京把比恩的手巾从钩子上摘下来。“我们会在那里等待你的到来的。快行动吧!”

维京走了。

比恩狂怒地关掉水龙头。那毫无必要,但是维京知道。让他在别的士兵吃完早饭回来的时候,湿淋淋地光着身子穿过走廊。那太下流,也太愚蠢了。

只要是羞辱我的事情,他从不放过机会。

比恩,你这个白痴,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你可以跑到健身房去让他为难。结果现在你就愚蠢陷在你自己的愚蠢里。为什么呢?没人要和你讲理,没人要来帮你。你想他让你当小队长,不要轻视你。那么你为什么要做那些让别的觉得你很愚蠢、很不成熟、很容易受惊吓、很不可靠的事情呢?

你还在这里呆站着干什么?

我是个懦夫。

这个想法让比恩的头脑立刻充满恐惧,而且不能挥去。

我是那种害怕时就会头脑僵化做事没有条理的家伙。那种失去控制思维松弛的傻瓜。

但是我在鹿特丹不是这样的。如果我是的话,我早就死了。

或者我“就是”那样的。也许那就是当我看到颇克和阿契里斯单独呆在码头的时候,没有出去警告的原因。如果我能够做证人证明发生的事情,他就不会杀掉她。但是我跑开了,直到我明白她处在何种危险中。但是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意识到呢?因为我‘意识’到了这个,就如同我听到维京让我们在健身房集合。了解这个命令,完全明白,但是太懦弱而无法行动。太害怕做错事情。

那也许就是当阿契里斯躺在地上的时候,我让颇克去杀掉他的原因。我错了,她是对的。因为任何被她捉住的欺凌弱小者都会心怀怨恨——而且很容易立刻有所反应,当他们一起身就会杀掉她。阿契里斯是最有可能、也许是唯一一个会接受比恩的想法的人。别无选择。但是我害怕了。我说要杀掉他,因为我希望能够能够驱散恐惧。

我还站在这里。水已经停了。我浑身湿透而且冰冷。但是我动不了。

尼可拉站在浴室的门口,“你腹泻得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他说。

“什么?”

“我告诉安德,你因为腹泻昨天一夜都没有睡成。所以你必须去淋浴。你病了,但是你不想告诉他,因为你不想错过头一场战斗。”

“我太害怕了,我很想但是不能排除掉这种恐惧。”比恩说。

“他把你的手巾给我了。他说他拿走它是很愚蠢的。”尼可拉进来把手巾给他,“他说在战斗中他会需要你的,所以他很高兴你能够如此坚强。”

“他不需要我,他甚至从来不想要我。”

“来吧,比恩,”尼可拉说,“你能做到的。”

比恩擦干了身体。做些什么才能让他觉得动起来容易一点。

“我觉得你已经很干燥了,”尼可拉说。

比恩再次意识到他只是在不停地擦自己。

“尼可拉,我到底怎么了?”

“你仅仅是担心你只是个小不点。很好,要点就是:你‘确实是’一个小不点。”

“你也一样。”

“真那样也不错。那就是你想说的么?”尼可拉笑了,“来吧,如果象我这么糟的都可以做到,你当然也行。”

“尼可拉,”比恩说。

“这次又怎么了?”

“我真的‘必须’去拉一泡了。”

“我确实希望能自己擦屁股,别让我来帮忙。”

“如果我三分钟还不出去的话,就进来吧。”

浑身冰冷,而且出汗——他从来没有想到那有同时发生的可能性。比恩进厕所并关上了门。他剧烈地腹痛。但是他不能靠放松肠胃而感到舒适。

我为什么如此“害怕”?

最后,他的消化系统战胜了他的神经系统。那感觉似乎是他吃过的所有的东西全从身体中涌出来一样。

“时间到,”尼可拉说,“我进来了啊。”

“很危险,”比恩说,“我正在拉,我马上出来了。”

现在全空了,干净了,他是在他唯一真正的朋友面前蒙羞,比恩从厕所里出来,围着他的手巾。

“谢谢你把我从成为说谎者的境况中拯救出来,”尼可拉说。

“什么?”

“关于你得了腹泻。”

“为了你我可以去得痢疾的。”

“现在就很够朋友了。”

当他们到达健身房的时候,每个人都已经穿好闪光服准备出发了。维京让其他人躺在垫子上放松一下,这时尼可拉帮助比恩穿好他的闪光服。在维京命令他们起身之前,比恩甚至有时间休息两分钟。06:56。四分钟用来前往战斗室,他把掌握时间非常好。

当他们跑过走廊的时候,维京不时跳起碰触天花板。跟着他,其他的士兵也跳起触摸相同的地方。除了那些小个头的士兵。比恩没有试,他的心里还涌动着羞耻、怨恨和恐惧的浪淘。你属于集体的时候,你可以这样做,但他不属于这里。除了优异的课堂成绩,其他的实际情况也表现出来了,他是懦夫。他根本还不够格属于这支军队。如果他连玩游戏的危险都不敢冒,那在战争中能有什么价值呢?他们必须是无畏的,是一个典型的勇敢者。

我呢?我僵化了,淋了很久的浴,把一个星期的屎都灌到脑子里去了。看看,我们怎么让他们去追随“那种”榜样。

在门口,维京花了点时间让他们按照小分队排好,然后提醒他们,“敌人的大门是哪个方向?”

“下!”他们全部回答。

比恩只做了口型。下,下下下。

最佳的避免做蠢事的方法是什么呢?

你个傻瓜,当然是你刚成为蠢货后的头一次的表现了!

灰色的墙壁在他们面前消失,他们能够看到战斗室的内部。光线很暗淡——但不是黑暗,只是光线非常暗淡,所以他们只能通过观察野鼠战队通过大门的时候,闪光服上的亮光来找到敌军的大门。

维京不急着通过大门。他站在那里审视着室内:在一个开放的格子里面,散落着八个“星星”——大立方体,支架是黑的。它们遮住了他们的闪光服的反光,直到他们很近才能被重新被发现。维京在大门附近做了些什么来转移野兔战队的注意力,他做得惊人地出色。

当他们走近了,“疯子”汤姆说,“分散到星星那里集合——我往北,你们往南。

“疯子”汤姆和他的小分队早已将这种行动演练纯熟了。现在行动也正是时候。被当作射击目标的小队,有两支而且方向不同,那会让敌人困惑的。

他们抓住了把手。当然,他们的身体会在墙上碰撞,那时他们的闪光服上闪烁的光芒很容易被发现。有野兔战队的士兵发现了他们然后发出警报。

但是C小队已经离开了,半个战队向南,另外的半个向北,都是朝向地面的死角。比恩开始开火;敌人也向他们开火。他听到有人小声说击中他的闪光服了,但是他慢慢地扭动身体,远离敌人,远到让他们的射击不能集中在他身体的一点上久到可以造成伤害。他发现这一阵子他的手臂控制完美,一点也不发抖。他已经练习了很久了。一个完全冰冻,不是只伤到胳膊或者腿。

他大约还需要一秒才能撞到墙壁而向集合星反弹。在他抵达之前他又击中了一个敌人,然后他抓住了星星上的一个把手说:“比恩到了。”

“三个人被冰冻了,”“疯子”汤姆说,“但是他们的队伍会全部进地狱的。”

“现在怎么办?”达格问。

他们可以在主战斗进行的时候说话。比恩正在回忆他在靠近星星之前看到了什么。

“他们派了十二个家伙来这个星星消灭我们,”比恩说,“他们将从东西两发方向包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