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我不能了解的了,不是么?”

凯罗特修女起身离开。

“他活着,是不是?”威利斯克问道。

“谁?”

“我们丢失的那个。那个孩子的尸体和其他人的不在一起。我算过,火化的只有二十二具尸体。”

“在你参拜残忍之神的时候,你没有回答,但是这一个,你还是求神保佑吧。”

“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子。”他的眼光充满渴望。

“你知道那是个男孩?”

“他们都是男孩,”威利斯克说。

“怎么?你把女孩都扔了么?”

“你觉得我是怎么得到基因的啊?我植入受精卵的,是我自己的经过改变的DNA啊。

“上帝保佑!他们都是你自己的双胞胎?”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怪物,”威利斯克说,“我给冷冻的胚胎带来生命,是因为我必须知道他们将会怎样。杀掉他们是我最大的悲哀。”

“但是你还是这样做了——以拯救自己。”

“我很害怕。一种想法抓住了我,他们不过是副本。丢弃掉副本不算是谋杀。”

“他们的灵魂和生命可都是他们自己的。”

“你认为政府会让他们活下去么?你真的认为他们会生还么?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你真的不应该有个儿子,”凯罗特修女说。

“但是我有一个,不是么?”他笑了。“当你,凯罗特小姐,不可见的上帝的未婚妻,‘你’能有什么呢?”

“他们也许只是一个副本,威利斯克,但是即使死亡了,他们还是比原件更有价值。”

当她走过他的身边踏上走廊时,他还在笑,但是听上去是被强迫出来的。她知道他的笑声是为了掩饰悲痛。但是那种悲痛不是因为同情,或者懊悔。那是一种从可憎的灵魂中发出的悲痛。

比恩。感谢上帝!她想,你不知道你父亲是什么人,永远也不知道。你一点也不象他。你远胜过常人。

但是在她想法的背后,她还是苛刻地怀疑什么。她确信比恩更有同情心,更有人性么?或者比恩和这个人一样铁石心肠呢?似乎不能被感动?难道他只有理性么?

然后她想到,他正在不停地生长,从这个过小的孩子成长为一个巨人,直到身体不能维持生命为止。这就是父亲留给你的遗产。这就是安东的钥匙。她想到大卫的哭泣,当大卫得知儿子的死讯时的哭泣。押沙龙!哦,押沙龙!上帝知道我肯为你去死,押沙龙,我的儿子啊!

但是他还没有死呢,不是么?威利斯克可能在说谎,那也许只是一个错误。肯定有避免的方法。即使没有,在比恩死亡之前还有很多年。他怎么过那些日子还是个问题呢。

上帝抬举那些他需要的孩子,让他们成为男人和女人,然后在他出于美好的愿望而把他们带离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生命不过是短暂的瞬间。唯一要在乎的就是这个瞬间该用来干什么。比恩“会”好好把握这段时间的。她确信。

或者至少她很热诚地希望着,好象那就是事实。

 

 

第十二章名单

 

“如果维京是那个人的话,就让我们带他到艾洛斯吧!”

“他还没有做好到指挥学院的准备。现在太早了。”

“我们以后还必须准备一个替补。”

“那是你们的事情。”

“‘我们的’事情!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你告诉我们什么了?”

“我也告诉过你们那些更年长的孩子的事情。你和我有同样的数据。”

“我全部都有么?”

“你认为你‘需要’全部的么?”

“我们真的拥有全部的分数和评估都非常高的孩子的所有的数据么?”

“不。”

“为什么不?”

“他们中的一些由于各种原因失去了资格。”

“谁取消了他们的资格。”

“我。”

“什么理由呢?”

“举例来说,其中一个正处在崩溃边缘。我们试图找出能够利用他能力的途径。但是他不可能承担总指挥的重担。”

“一个了。”

“还有一个正在接受外科手术来纠正生理缺陷。”

“那对于他的领导能力是一个限制么?”

“那限制了他参加指挥训练。”

“但是正在被纠正。”

“他正要进行第三次手术。如果手术顺利的话,他也许能管点用。但是,象你说的,已经来不及了。”

“你到底对我们隐瞒了多少孩子。”

“我没有‘隐瞒’任何一个。如果你的意思是我有多少潜在的指挥官给你提交的话,我的回答是‘所有’的人。当然除了那些你已经知道那些。”

“可能是我很迟钝吧。我听到了一个关于极小的孩子的谣言。”

“他们都很小。”

“我听说的这个孩子,他的存在使那个维京看上去很缓慢。”

“他们都拥有不同的能力。”

“那里还有其他人能够降低你的指令强度。”

“如果我不是被允许去适当地选择和训练这些孩子。我将很高兴放轻松一点,长官。请考虑这个请求。”

“那是愚蠢的威胁。让他们尽可能地得到提高。不过要记住他们在指挥学校也需要时间培训。不过因为你的训练而使他们不能接受我们的训练的话,对我们可没有好处。

迪马克在战斗室控制中心见到了格拉夫。格拉夫在这里进行他所有的安全管理会议,当然,直到他们确信比恩已经长大到不可能再爬进空气管道为止。战斗室有独立的空气系统。

格拉夫在他的小型电脑上显示出了一篇评论。“你读过这个么?《相距数光年星系间战役可能发生的问题》。”

“写这个文章需要牵涉到许多方面的深刻的理论。”

“但是没有作者,”格拉夫说,“你不会正好知道是谁写的吧,不是吗?”

“不,长官。是你写的么?”

“我不是个学者,迪马克,你知道。实际上,这是学生写的。”

“指挥学院的么?”

“这里的学生。”

迪马克立刻就明白他被找来的原因了,“是比恩。”

“六岁。这论文读起来象学术权威。”

“我猜猜看。他是在解释他读到的战略家的著作,或者他是他们的翻译者。虽然我不知道现在会发生什么,他是…他是曾经读过佛里得里克和布洛瓦的原著——法语的和德语的。他把语言象空气般吸入题内,再把那些文章呼出来。”

“你觉得这个论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