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骤然安静,紧接着两人都感觉荒谬的笑了起来。

“一个计划竟然能在主使人死去五十年后照常启动,幽空星人真是…”西利亚苦笑着吞下了后面的话,摇头叹道:“而这一切的策划者竟然有可能是我自己,这到底…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才搞成现在这样?”

到底是哪一步呢?

如果卡列扬复活加文后没有离开,而是把他带回联盟的话…

如果艾德娜没有生出反心,跟暗星堂勾结攻陷皇家军校,以至于凤凰复苏时来不及向加文释放幽空星人的话…

如果海因里希没有遇到加文,没有互相标记的话…

虽然不知道最初的计划是什么,但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现在加文·西利亚早已完全复活并执掌联盟了。

然而,眼下一步错步步错,至今计划已完全偏离了最初的轨道。他们只能费尽周折把幽空星人救出来并拿回记忆,才能解开西利亚当初布下的这场庞大的迷局。

·

那天晚上奥斯罗德给他们送了干粮当晚餐,站在房门的小窗后抱着臂,冷冷道:“已经探测到尤涅斯的飞船接近幽空星大气层了,预计明天就能到达。”

到底还是年轻,又没修成几百年的城府,他脸上潜藏的意思皇帝和元帅两人不用抬头就一目了然。西利亚靠在床边慢慢喝手中杯子里的白水,半晌才“哦”了一声:“不是很好么?祝你们明天一举杀死尤涅斯,顺利夺权成功。”

奥斯罗德哽了一下:“我是说你!”

“说我什么?”

奥斯罗德咬了咬牙,面上神情便有些狰狞:“你还不明白吗西利亚?曼德提拉斯长老开恩没杀你和皇帝,就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向暗星堂投诚的机会!杀死尤涅斯后我会说服长老把幽空星人放了,你的记忆也——”

“开恩?投诚?”西利亚唇角一勾,露出了个不明显的笑容:“我怎么记得你们已经有了‘控制尤涅斯的绝对实力’,同时控制我也不在话下?奥斯罗德,占据绝对上风的人是用不着开恩的,你的虚张声势不过是告诉了我一点而已——你没把握杀死尤涅斯,甚至于也不能完全控制我。”

奥斯罗德脸色猛然扭曲了一下,连掩饰都来不及。

“我猜你和曼德提拉斯长老的意见不能统一,他觉得暗杀计划万无一失,但你在联盟礼堂被尤涅斯杀过一次后就害怕了,成了惊弓之鸟。”西利亚表情有点微微的讥诮:“你想买通我们来当马前卒,是不是?”

“我可以说服长老把记忆还给你!”

“我不认为他会听你的。”

“但除我以外你也没有其他人可以靠了!”

——这点倒是实话,除了奥斯罗德还有那么三四分把握说动长老之外,其他人就根本没可能了。

西利亚眯起眼睛盯着他,笑容有些加深:“但没有人会在毫无保证的情况下卖命,奥斯罗德。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下死力除掉尤涅斯,起码要先拿出点让我动心的诚意吧。”

尤涅斯可不是那么好杀的,这点奥斯罗德可能是这世上感受最深的人了。

西利亚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破绽。奥斯罗德盯着他,心内反复掂量半晌,过了很久才勉强道:“曼德提拉斯长老的精神阀值超绝,他用一种特殊的电磁装置将幽空星人抓到了芯片里,然后锁进了他的大脑中。反向控制那个装置就能释放芯片里的幽空星人。如果你抓到尤涅斯,我就把反向控制的密码告诉你…”

正双手枕头躺在床上的海因里希突然含笑冒出一句:“杀掉那长老也一样能释放芯片。”

奥斯罗德喝道:“别胡说!”

“同时对你来说瓜分利益的人也减少了。”

“闭嘴!——”

“我们这是对你好,师弟。”海因里希从善如流道,“解决尤涅斯这匹狼又迎来长老这头虎,你的实质地位不会有任何提高。我不大了解你是怎么说动那长老出手的,但一定割让了绝大部分利益对吧?你费了那么大工夫杀死尤涅斯,难道最后甘心为他人做嫁衣?”

奥斯罗德脸颊肌肉狠狠抽了两下:“谁是你师弟!”

“别那么暴躁嘛奥斯罗德师弟。听说你的梦想是取代尤涅斯,带领暗星堂回到远星系去搞独裁?这个志向不错,你师兄和我都非常欣慰,一直寻思着能帮你点儿什么。”

海因里希换了个更舒服的躺姿,漫不经心道:“你可以回去仔细想想,是为了保住长老手中第一恶犬的地位而杀了皇帝和元帅、导致被帝国和联盟联手追杀比较划算,还是英勇除掉‘大逆不道谋害长老’的尤涅斯,在帝国和联盟的双重支持下回暗星堂去关起门来搞独裁比较划算——我个人对后一种比较有好感。独裁可是师兄我的老本行,说不定还能指点指点你呢。”

奥斯罗德几乎气愣了:“别——别他妈胡说!你是谁师兄?!”

“一家人不要计较这么多,”海因里希懒洋洋道。

西利亚不禁莞尔,然而只见奥斯罗德砰的一声重重捶了下墙,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

“他听进去了,”房间里再次只剩他们两人的时候,海因里希含笑道。

“你怎么知道?”西利亚有意挑衅。

“拜托…”海因里希笑着连连摆手:“我可是皇帝,这点掩饰还看不出来?”

奥斯罗德最大的缺点,同时也是西利亚最喜欢他的地方,就是目光短浅。他在心狠手辣方面可能超过尤涅斯、西利亚等人,甚至差不多能赶得上海因里希,但仅仅有手段是不足为惧的;问题的关键是他眼界太窄,对大局的把握能力连尤涅斯一半都不如,皇帝和元帅两人此刻已完全把他当做了手中的刀。

这间下等船员宿舍的卫生条件不错,还有独立的淋浴设施。晚饭后西利亚去洗了个澡,海因里希躺在床上出神的听那哗哗的水声,脑海里不停想象着门后勾人的景色。

享受的时光足够漫长,因为西利亚似乎洗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脸色涨红眼睛湿润,连黑暗都不能完全掩饰他比平常略微迟钝的动作。

海因里希像头看到猎物毫无知觉进了自己地盘的掠食动物一样,眼瞳瞬间眯了起来,那一刻他的神情很危险,但说出来的话却毫无异状:“你想睡了吗?”

西利亚的回答很简短,“嗯。”

他走到另一张床边去掀开毯子,躺了上去,悉悉索索一会后很快没动静了。海因里希在黑暗中睁眼看着他,直到毯子下的身影完全静止并发出了悠长的呼吸,他才无声的浮起一丝笑容。

Omega发情期信息素的气味越来越明显了,幸亏已经做了标记,在不流血的情况下只有他一个人能感觉到——正式发情应该就在这两天。

皇帝没有亲近过任何一个Omega,但他对生理常识的了解不比任何一个渴望得到Omega的Alpha少,甚至远远超过了西利亚自己。他知道发情期来临前的那两天会产生发情热,四肢酥软、头脑发沉,情欲像轻柔的羽毛一样拂过神经末梢,产生一阵阵微妙的刺激。热水和淋浴都会加重这一反应,让Omega既享受又尴尬。

但这对Alpha来说简直是大餐即将开始的信号——他们将虎视眈眈的守在自己的Omega身边,随时打退一切试图进犯的敌人,并做好准备在发情期开始的瞬间就立刻扑上去。

那天半夜,西利亚被一阵无来由的燥热弄醒了。

他微微喘息着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熟悉的骚动在体内深处缓缓苏醒,如浪潮般一波波震荡、起伏,引起难以忍受的酥麻和空虚。

身下的床单被浸湿了,但还有更多汗带着浓郁醇厚的情欲气味从体内源源不断渗出。若是平常这气味有点甜还有点腥,应该不会非常好闻,但此刻它就像无形的气味毒品一样,稍微泄漏一点就能让人一样上瘾。

西利亚紧紧捂着嘴,发出一声竭力遏制后细不可闻的呻吟,紧接着被人强行扳开了手:

“西利亚?”

床铺重重一沉,那是海因里希健壮的身体坐了下来,说话间带着热烈的雄性气息:“发情热,嗯?”

那一刻西利亚的感觉非常奇妙,他本能觉得自己应该恼羞成怒,但实际上却并没有这种感觉。

海因里希含笑的尾音带起他体内一阵轻微颤栗,仿佛身体深处有一腔温水在微微震动——恍惚间西利亚觉得那确实是液体,是丰沛到快满溢出来的欲液,即将冲破发情期那层吹弹可破的屏障,迫不及待从的甬道中顺着大腿流出来。

海因里希几乎俯在他耳边,问:“你是希望我现在就…还是…”

西利亚喘息着抓住他的手,理智催促他推开,但强烈的发情热又诱惑他主动靠近甚至打开身体。

海因里希稍微用力挣开右手,从他因为湿透而紧贴皮肤、几乎起不到任何阻挡作用的睡袍中伸了进去,微笑道:“我能让你现在就立刻开始发情…但你想要吗西利亚?你会持续不断的发情七天,中途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你张开大腿扭动着哀求我上,直到被我狠狠射进那里去…那个能让你被干到怀孕的地方…”

西利亚涨红的嘴唇微微哆嗦,来不及吞咽的唾液在唇瓣上留下湿润的水光。

“还是你想…”海因里希情不自禁的舔舔嘴唇,露出锋利的犬齿,微笑问:“暂时求我帮你度过今晚,等到事情解决后再找个没人的地方躺下来让我随便上?”

说着他笑容明显扩大了:“哦,到那时你也该发情了,应该是你迫不及待的求我随便上才对,有没有人说不定你都不在乎了呢…”

西利亚骤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因为海因里希埋伏在他睡袍下的手突然上移,准确捻住敏感的乳头揉了起来。

让人痉挛的快感如闪电般蹿过神经末梢,连甬道深处都开始反射性抽动,那汪水似乎随时都要冲破出来了。西利亚下意识并拢大腿,但只引起了甬道内更强烈的刺激和收缩,过度的愉悦让他面颊通红且视线迷蒙:“帮…帮忙海因里希…你他妈…你明知道……”

那一刻皇帝的眼神如捕猎成功的猛兽,他知道剩下只需要把鲜嫩肥美的猎物拖回窝去了,这简直易如反掌。

“我知道,”他满怀恶意说,“但我就是想让你自己选。”

黑暗中海因里希缓缓俯下身体,用一种不容拒绝的缓慢姿态剥了西利亚的睡袍,但自己几乎什么都没脱。

这是很不公平的,甚至有点刻意羞辱的意味,但在混乱中只能让西利亚对情欲的感知更加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