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托仍深陷在回忆里,这时他说:“看着我,女人!”

她抬起头。

“我创造了一种神圣的亵渎!”他说,“这种基于我身体创立的宗教让我恶心!”

“是,主人。”

内拉柔软的脸颊上镀了一层金光,她用一对绿眼睛凝视着他,没有疑问,没有理解,都不需要。

假使我派她去摘星星,她也会照办,并全力以赴。她认为我又在考验她。我真的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惹我发火。

“这该死的宗教应当和我一起终结!”雷托喊道,“我为什么要把宗教释放到人民中去?宗教的腐坏是自内而外的——帝国如此,个人如此!全都一样。”

“是,主人。”

“宗教创造像你这样的激进分子和狂热分子!”

“谢主人。”

雷托的佯怒没有持续多久,转眼就沉入了他的记忆深处。内拉的信念裹着坚硬的外壳,怎么砸也留不下一个凹点。

“托普利通过莫尼奥给我打过报告。”雷托说,“谈谈这个托普利。”

“托普利是条虫子。”

“你跟叛党不就是这么叫我的吗?”

“我一切听命于主人。”

一针见血!

“这么说托普利不值得培养?”雷托问。

“赛欧娜对他的评价很中肯:太没脑子。他向口风不紧的人泄密,把自己暴露出来。科巴特一开口,赛欧娜就确证了托普利是卧底。”

人人都这么说,连莫尼奥都不例外,雷托想,托普利不是一个合格的卧底。

这种众口一词让雷托感到好笑。他略施小计搅浑的水在自己眼里却清澈无比。而演员们依然在按脚本演出。

“赛欧娜没怀疑你吗?”雷托问。

“我有脑子。”

“知道我为什么召见你吗?”

“为了考验我的信念。”

啊,内拉,关于考验,你真是无知啊。

“我需要你对赛欧娜的评价。我要从你的表情和动作里看出你的评价,从你的声音里听见你的评价。”雷托说,“她准备好了吗?”

“鱼言士需要这么一个人,主人。为什么您要冒失去她的风险?”

“勉强不来,不能让她失去我最珍视的那部分。”雷托说,“她必须完好无损地归顺我。”

内拉垂下目光。“遵命,主人。”

雷托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事物,内拉一律抛出这个标准回答。

“她经受得住考验吗,内拉?”

“就主人所说的考验……”内拉抬眼望向雷托的面孔,耸耸肩说,“我不知道,主人。当然,她很厉害。她是唯一逃出狼口的人。可她满脑子都是仇恨。”

“一点不奇怪。告诉我,内拉,她会怎么处理从我这儿偷去的东西?”

“那些他们说记录着‘您的圣言’的书册,托普利没有向您汇报过吗?”

多奇怪,她只凭语调就能表达出引号的效果来,雷托想。他简略地说了说。

“是的,是的。伊克斯人拿了一份副本,不久宇航公会和姐妹会也都会卖力地研究起来。”

“那些书册是什么,主人?”

“是我对臣民们说的话。我希望人们读到它。我想知道赛欧娜对她偷的帝堡图纸说过什么。”

“她说您帝堡的地窖里囤着大批美琅脂,主人,那些图纸能提供线索。”

“图纸里没有线索。她会挖地道吗?”

“她正在寻找合适的伊克斯装备。”

“伊克斯人不会给她的。”

“真有那么一批香料吗,主人?”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