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坐在最远的位置上的人都明白了菲得·罗斯的举动时,当人们看到管家把完整的奴隶的尸体抬走时,老男爵看着他们,并意识到她对这个举动的看法是正确的。人们发了狂,相互击打着,尖叫着,踏着脚。

老男爵疲乏地说:“我将不得不命令举行一次贺宴。你不能这样让人们回家去,他们的精力还没有用完,他们应该看到我与他们一样高兴。”他向卫兵打了个手势,一个卫兵跑到包厢上面,把橘红色的哈可宁三角旗举起,放下——一次,两次,三次——发出举行宴会的信号。

菲得·罗斯跨过竞技场,站在金色包厢下面。他的剑插在剑鞘里,手臂悬垂在两侧,用比逐渐减弱的狂吼声大的声音说:“举行一次贺宴,叔叔?”

人们看见他们在讲话,狂吼声停止了,他们等待着。

“为你庆功,菲得!”老男爵对着下面大声说。他再一次命令用三角旗发出信号。

竞技场对面,严密守卫的人撤了下去,一些年轻人跳入竞技场,向菲得·罗斯跑去。

“你命令守卫撤除,男爵?”伯爵问。

“没有人会伤害这小伙子,他是英雄。”老男爵说。

第一批年轻人冲到菲得·罗斯面前,把他举到肩上,开始绕着竞技场游行。

“今晚他可以不带武器,不穿屏蔽,走过哈可宁最糟糕的地区,”老男爵说,“他们会给他自己的最后一点食物,与他一起喝酒。”

老男爵自己从椅子上撑起来,把他的重量安顿在吊带减重器里。“请原谅,有些事我要立即去处理,卫兵会把你们送到城堡。”

伯爵站起来,鞠了一躬。“当然,男爵。我们盼望着庆功宴会。

我还从来没有嗯……参加过哈可宁人的宴会。“

“是的,”老男爵说,“庆功宴会。”他转身从包厢里他的私人出口走出去,立即被他的卫兵包围。

一个卫队长向伯爵鞠躬道:“您有什么吩咐,阁下?”

“我们将啊……等待最拥挤嗯……的时候过去。”伯爵说。

“是的,阁下。”那人弯着腰往后退了三步。

芬伦伯爵面对着他的夫人,用他们自己的密语说:“当然,你也看见了?”

用同样的密语,她说:“那小子知道,那个奴隶武士没被注射麻醉药。有一刻的害怕,是的,但是并不使他感到惊奇。”

“那是计划安排好了的,”他说,“这整个的表演。”

“毫无疑问是这样。”

“这与哈瓦特有关。”

“确实如此。”她说。

“我早些时候就要求老男爵除掉哈瓦特。”

“那是一个错误,亲爱的。”

“我现在知道了。”

“不久哈可宁人也许有一个新的男爵。”

“如果那是哈瓦特的计划的话。”

“那将经过检验,真的。”她说。

“那个年轻人将会更容易控制。”

“为我们……今晚之后。”她说。

“你没有预料到引诱他的困难,我孩子的母亲?”

“不,亲爱的。你看见了他是怎样看我的。”

“是的,我现在能看到。我必须要看到有那种血缘关系的原因。”

“的确,很明显我们必须控制住他。我将在他内心深处,深深地灌输送控制肌肉——神经的箴言,使他屈服。”

“我们将尽快离开这里——一旦你肯定。”他说。

她战栗着:“尽一切努力。我可不想在这个可怕的地方生孩子。”

“我们是为整个人类而做这事的。”他说。

“你所做的是最容易的事。”她说。

“有一些传统的偏见我要去克服,”他说,“它们相当原始,你知道。”

“我可怜的人,”她说,拍了拍他的脸颊,“你知道,这是惟一的一定会拯救那种血缘关系的办法。”

他用一种干瘪的声音说:“我相当理解我们所做的事。”

“我们不会失败。”她说。

“罪恶开始于一种失败的感觉。”他提醒说。

“将不会是犯罪,”她说,“那个菲得·罗斯的灵魂和我子宫中的孩子,在催眠状态中结合——然后我们就离开。”

“那个叔叔,”他说,“你曾看到过如此的变形吗?”

“他十分凶狠,”她说,“但是这个侄儿可能会变得更凶狠。”

“感谢那个叔叔。你知道,你认为用其他方式来抚养——比如说,用阿特雷兹的道德规范去引导他——这小子可能会是什么样子?”

“这很可悲。”她说。

“但愿我们能拯救那个阿特雷兹年轻人和这个年轻人。从我听说的、关于那个年轻人保罗的情况来看,保罗是一个可敬的小伙子,是抚养和训练优良的结合,”他摇摇头,“但是,我们不应该对贵族的不幸过多地悲伤。”

“比·吉斯特有一句名言。”她说。

“对每一件事你总有名言。”他抗议道。

“你会喜欢这一句名言的,”她说,“‘在你见到尸体之前,不要认为一个人死了。’甚至那时你也可能犯错误。”

 

第十四章

 

摩亚迪在“反思”中告诉我们,他第一次接触到阿拉凯恩的需要时,是他开始接受教育的时候。那时,他学会了如何把杆子立在沙里测量沙漠的天气,学会了风刺扎皮肤的语言,也学会了因沙痒如何用鼻子说话,还学会了如何收集周围珍贵的水,并保护它,保存它。当他的眼睛变成伊巴德的蓝色时,他学会了契科布萨的生活方式。

——摘自伊丽兰公主的《斯第尔格为<摩亚迪,真正的人>写的前言》

斯第尔格的队伍在沙漠里两次迷路之后回到了营地。他们在惨白的月光下走出了盆地,穿长袍的人影急速前行,闻到了家的气味。他身后黎明的灰色光线在山凹处最为明亮,以他们的地平日历来计算,现在已是仲秋,帽岩月。

风刮落的枯叶堆集在悬崖脚下,那一定是营地的孩子们把它们收集起来,并堆到那里的。除了保罗和他母亲不时无意中弄出的声音外,整个队伍在行进过程中所发出的声音,与黑暗中自然界的声音融在一起。

保罗从前额把汗浸的沙抹掉,感到手臂被人拉了一下,听到契尼低声说:“按我告诉你的去做:把你头罩的檐子放下来盖住前额!

只留你的眼睛在外。你丧失了水分。“

他们身后传来小声的命令,要求保持安静。“沙漠听见你们说话!”

一只鸟在他们上面高高的岩石上鸣叫。

队伍停了下来,保罗突然感到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