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

  “这就是你的出击方案?!”十号指着大屏幕上的战役设想图,生气地对西北集群司令说,这是自战争爆发以来人们看到他发的最大的火,“从保定一线向北出击,只不过是加强北京的防御,对南线之敌构不成致命打击,你们这么远跑来,花了这么长时间集结,就是来擦屁股搔痒痒的?!”

  “我们也想沿安新、霸县一线出击,越过天津,打击敌人后方的登陆区。但这个方案已达不成战役的突然性,现在甚至连西方的新闻报道都在大谈这个最佳打击方向,包围天津的美82空降师,英国的一个装甲旅和日本自卫队的一个团已向霸县方向移动阻击我们。”

  “这么点兵力,最多形成十公里的阻击正面,你们可以绕过去,即使强攻,你们也占绝对优势。”

  “我是担心时间。敌人在沧洲构筑的防线,受到敌人来自海上远程火力的支持,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突破,现在已经很困难的廊房防线就会崩溃,北约力量就可能从北京两侧迂回以同北线的俄军会合,这样我华北和西北两集群就无法对南线之敌构成夹击态势。”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东西,别费话,要吧!”十号手一挥说。

  “我想让前两天的战场电磁条件再持续4天。”

  “你清楚,我们的战场干扰部队现在有百分之七十已被摧毁,我现在连4个小时都无法给你了!”

  统帅部最后决定按第二方案出击。

  在走出地下作战室的途中,西北集群司令在心里默念:廊房,坚持啊!

  1月12日,廊房防线

  A集团军第2师师长清楚,他们的阵地最多只能再承受一次进攻了。

  敌人的空中打击和来自海上的远程打击渐渐猛烈起来,而我军的空中掩护却越来越少了。这个师的装甲力量和武装直升机都所剩无几,这最后的坚守几乎全靠血肉之躯了。

  师长拖着被弹片削断的腿,拄着一支步枪走出掩蔽部。他看到战壕挖得不深,这也难怪,现在阵地上大部分都是伤员了。但他惊奇地发现,在战壕的前面构起了一道整齐的约半米高的胸墙。师长很奇怪这胸墙是用什么材料这么快筑起,他看到被雪覆盖的胸墙上伸出几条树枝一样的东西,走近一看,那是一支支惨白僵硬的手臂……他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一位上校团长的衣领。

  “混蛋!谁让你们用战士的尸体筑掩体的?!”

  “是我命令这样干的。”政委的声音从师长身后平静地响起,“昨天晚上进入新阵地太快,这里又是一片农田,实在没有什么别的材料了。”

  他们沉默相视着,政委从额头绷带上流出的血在脸上一道道地冻结了。这样过了一会,他们两人沿战壕慢慢地走去,沿着这堵用青春和生命筑成的胸墙走去。师长的左手拄着做拐杖的步枪,右手扶正了钢盔,向着胸墙行军礼,他们在最后一次检阅自己的部队……他们路过了一个被炸断双腿的小战士,从断腿中流出的血把下面的雪和土混成了红黑色的泥,这泥的表面现在又冻住了。他正躺着把一颗反坦克手雷往自己怀里放,抬起没有血色的脸,他朝师长笑了笑,“我要把这玩艺儿塞进艾布拉姆斯的覆带里。”

  寒风卷起道道雪雾,发出凄厉的啸声,仿佛在奏着一首上古时代的战歌。

  “政委,如果我比你先阵亡,请你也把我砌进这道墙里,这确实是一个好归宿。”师长说。

  “我们两个不会相差太长时间的。”政委用他那特有的平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