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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各位已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公民,就应忠于自己的国家,你们对这个国家做出的贡献,也是对祖国桑比亚的贡献,因为无论从政治上还是经济上,美国和整个西方世界都是桑比亚学习的楷模和力量的源泉。”会见结束后,凯莱尔总统特意单独同奥拉谈了一会儿,高度赞扬了他在分子生物学上的成就,称他是桑比亚乃至整个非洲的光荣。但当奥拉同他谈起基因工程在桑比亚可能的应用时,总统一摆手,“不,博士,那些东西在你的祖国没有用处,桑比亚有办法更快地富起来。”奥拉说:“我认为桑比亚现在的工业化进程是危险的,它大量引进西方的高能耗和高污染工业,对资源进行破坏性开发,以环境和资源为代价换取繁荣……”“够了,”总统打断了他,“您毕竟不是一个政治家,要知道,没有眼前就没有将来,对桑比亚来说尤其如此。桑比亚的繁荣只能依靠西方的投资,除此以外您能找到别的路吗?如果按你们这些学者们建议的所谓可持续发展,那么这种进程还没开始,我就会被政变者送上绞刑架了!所以奥拉博士,您应该清楚您能为祖国做出贡献的地方:您是一位著名学者,要在美国企业界利用您的影响,为桑比亚拉来投资!”

  在1号基地工作的最后一年的夏天,奥拉和凯西把在波士顿读寄宿中学的女儿接来过暑假。当他们的汽车沿着一条简易公路驶近1号基地时,黛丽丝恐惧地睁大了双眼。

  “天啊,这地方真可怕!”这时德克萨斯晴空万里,在耀眼的阳光下,荒原上那巨大的建筑群格外醒目。奥拉笑着问黛丽丝有什么可怕的。

  “看那些大房子,”黛丽丝指着西边的成长区说,“真像放在屋里的棺材!”奥拉说:“天下要是有最荒唐的联想,那就是你这个了,那些房子那么大,怎么会像棺材,还是放在屋子里的?”但凯西的脸却变得苍白,剩下的路上她把黛丽丝紧紧地抱在怀中,再也没有说话。晚上,在基地的住所中,凯西紧紧地伏在奥拉怀中,奥拉感到她在颤抖。她说:“记得孩子白天说的话吗?”“黛丽丝的想象力有些变态。”奥拉不以为然地说。

  “变态的是你!整个基地中,只有你一个人没有感到那种恐惧,你的一切都被那个理想占据着,已经没有正常人的感觉了!孩子对恐惧有本能的敏感,黛丽丝说出了我早就有但不知如何描述的那种感觉,她形容得太贴切了:一口放在房子里的棺材。这其中最贴切的是说它放在房子里,基地就是这间房子,我们和棺材都在其中,你知道这种感觉吗?”基地确实笼罩在一片恐惧之中,这种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深。即使在大白天,基地的所有人也都龟缩在实验室或住所中,偶尔外面有一个人,也是脚步匆匆,尽量避免看一眼成长区那些巨大的建筑。甚至在平时的谈话中,一提到“那边”,他们的脸色都变了。这时,夜已深了,奥拉和凯西又听到了那种声音,那声音来自成长区,先是听到一声,然后又听到许多声附和。这声音像是怪笑,又像是垂死的哀鸣,断断续续地在这荒漠上空飘荡,持续很久,把人们送入那恶梦连连的梦乡。

  黛丽丝在这儿住不下去,第二天就由凯西送回波士顿了。一个星期后,放弃1号基地的命令下达了,基地人员和设备开始陆续撤离。当人们最后一次通过那个戒备森严的大门时,都长出了一口气,仿佛从地狱中归来一样。

  撤退开始时,菲利克斯来找奥拉,并同他一起去了成长区。菲利克斯绝对不想去那里,但做为“创世”计划的最高指挥者,一次都不去也说不过去。

  当成长区那高大建筑的大铁门隆隆滑开后,俩人从外面炎热的夏天走近了阴冷昏暗的世界之中。

  菲利克斯看到这里有无数间小舱室,每间舱室的金属门都紧闭着,门上都有一个不大的观察窗。奥拉领着菲利克斯来到了一间舱室的门前,菲利克斯透过观察窗向里看去,看到了里面铁青色的地板上的那个东西。他的第一个印象是:那是一大团肉,它被一层苍白的皮肤包裹着。那层皮肤很薄,可以清楚地看到皮肤下面由血管组成的,密密麻麻的青黑色纹路。这个大肉团现在正松软地摊在地上,呈没有形状的一堆。菲利克斯最初以为它是死的,但后来发现那团肉的形状在缓慢地变化着,随着这形状的变化,这团软绵的东西向门的方向移来,并在地板上留下了一条宽宽的粘液的痕迹。当那团肉距门已经很近的时候,菲利克斯甚至能够看到它皮肤下面血管动脉的博动。他注意到那苍白皮肤的表面出现了两道细长的黑缝,那缝很快张开变宽了,菲利克斯看到那竟是一双眼睛!眼睛的瞳仁呈蓝色,它一动不动地盯着菲利克斯,射出阴沉沉的冷光。菲利克斯猛然意识到了一个恶梦般的现实,他的血液一时为之凝固了。

  那是他自己的眼睛。

  他两腿一软,差一点倒下,但军人的训练和经历还是使他支撑住了自己。他转过身来背靠着门,闭着眼睛,任冷汗从额头上淌下,湿透全身。

  “将军,您没事吧?”奥拉问,他的口气很是复杂,有怜悯,有嘲讽,也有悲哀,“这是一个失败的组合体,双方基因的特征都没有显示出来,但这类组合体却奇迹般地活下来不少。它们不能进食,是靠外部直接输入的养料活着的。”菲利克斯控制住自己,又看了一眼里面的那团肉,这时他看到了从上方伸下一根塑料管,通过一个针头插到那团肉上。

  奥拉说:“这是您,对面是我。”菲利克斯从对面的一个小舱室的观察窗中,看到了另一个同样大小的肉团,但它的皮肤是黑色的。奥拉说:“肤色的特征我都保留下来了,这样我们可以分清彼此。”“博士,你是个魔鬼!”菲利克斯声音颤抖地说。

  “我们都一样,将军,意识到这一点,您的神经应该坚强起来,我们接着看吧。”他们接着看下去。这一个成长室中都是活着的肉团,但越向前走,肉团渐渐具有一定的形状;再往前,肉团中开始伸出一些菲利克斯能够辩认的东西,比如一支畸形的手臂、两条长度不一的腿、一支很大的耳朵,甚至一支坚硬的牛角。最令菲利克斯恐惧的是肉团上的那些眼睛,每个肉团上都有眼睛。有一些肉团上还有较完整的五官,当他们看到菲利克斯时,那软绵绵的巨大脸庞上就显出怪诞的表情。其中一个肉团在两只阴沉的眼睛下有一条长长的黑缝,那道黑缝张开来,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獠牙,在獠牙之间一条宽大的鲜红的舌头吐了出来,又慢慢地收了回去。这些肉团分黑白两色,数量大体相当。

  紧接着,沿着宽宽的通道,他们来到了另一个成长室,在那高大的穹项下有足球场大小的空间,放着无数个透明的大玻璃缸,玻璃缸呈圆形,直径有半米,高1米多,里面盛满了水一样的透明液体,在每一个玻璃缸的液体上,都飘浮着一个人头。那些人头也分黑白两色,都放在一个小橡皮浮圈上。所有的人头都闭着眼睛,脸色惨白,似乎没有生命的迹象。

  奥拉说:“这些组合体都被注入了快速生长的基因,它们虽然只成长了3年多,但实际的生理年龄已相当于7到8岁。”在那些白色长着金发的人头上,菲利克斯看到了自己的童年。

  当他们走近时,脚步声使那些人头的眼睛纷纷睁开。菲利克斯不敢直视那些阴冷的目光,便向一个玻璃缸里面看去。透过缸内透明的液体,他看到那个漂浮的人头下面拖着一团纷乱的东西,那些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团纷乱的水草,它和人头连在一起,像一个怪异的水母。当菲利克斯仔细地看那一团东西的时候,心里又打了一个寒战,他发现那些东西其实是一付完整的内脏,他甚至清楚地看到了靠三分之一上方的那颗博动的心脏!有些内脏很小,有些则很庞大,几乎塞满了整个玻璃缸,那些显然不是人的内脏。

  “这也都是些不成功但生存下来的组合体,”奥拉说,“它们必须被浮在保护液中,如果把它们放到地面上,重力就会使那些暴露的内脏无法正常工作。它们可以正常地进食,但排泄也都在这些保护液中,所以这个成长室有一套庞大的保护液循环系统。”他们慢慢向前走去,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漂浮着的头颅,那些头颅的头发都已很长了,浸泡在液体中,有的同内脏缠结在一起。

  “啊,快看!创造者来了!”一个白色的头颅声音细尖地喊道。他说话时,液体从嘴中喷出,使他的声音咕咕地很怪。

  “哇,创造者!创造者!”别的头颅也都随声附和着。

  “那个黑的是创造者,白的不是创造者!”一个黑色的头颅说道。

  “对,黑的是创造者,白的不是创造者!”其它许多黑色头颅也跟着喊。

  “但白的也是先祖!”一个白色头颅喊。

  “对,是先祖!是先祖!”别的白色头颅附和着。

  奥拉低声对菲利克斯说:“它们虽会说话,但不全是人类的意识,有一半的意识和本能来自异类基因。”“先祖有手,先祖有腿,我们没有!”一个头颅高喊。

  “如果我有腿,我比他跑得快,我的另一半是猎豹!”一个内脏体积很大的头颅应声说。

  “我的另一半是熊,如果我有手,我就掐死他们!”另一个内脏更大的黑色头颅高喊。接着,大厅中响起了一片纷乱的狂笑声,这笑声使菲利克斯感到像掉进了一个布满棘剌的陷井中,浑身已经体无完肤。

  向前走去,菲利克斯看到组合体有了一些变化,它们在液体中的内脏开始被一层半透明的薄膜包裹起来,那些薄膜的表面布满了交错的血管,但内脏在薄膜内仍然清晰可见。接着,菲利克斯看到有的薄膜上长出了一些柔软的像肢体一样的东西,那些肢体内的肌肉和骨胳都呈半透明状,它们大都软弱无力地悬在液体中,只有少部分能慢慢地动作。菲利克斯看到那些肢体大部分显然不是人类的;他还看到一个组合体的薄膜下面长出了一条鱼尾一样的东西。

  “先祖!先祖!先祖……”上千个组合体开始同时有节奏地齐声叫了起来,这叫声令菲利克斯头皮发炸,他不顾一切地低头快步走出了这个大厅。在通向下一个成长室的通道中,他大口地呕吐起来。

  奥拉从后面走过来说:“将军,您是一名军人,在执行着您提到过的国家的意志,如果没有与此相称的坚强神经,怕难以走完后面的路。将军,这一点我当初好像提醒过您,您保证过能承受这一切的。”“十多年前在中东沙漠上,我的坦克曾被伊拉克人的坦克群包围并中了弹,更早些的时候,在越南的湿乎乎的丛林中,那些幽灵般的敌人向我打冷枪;那些时候,我心里没有恐惧;但现在,我承认,我在执行着历史上最艰难的一项使命,我的精神确实不够坚强,或更准确地说,不够变态。”“将军,我的精神也没有变态,比起你们,我不过是多了一些科学家的理性。其实您刚才看到的那些生物,同我们和地球上其他的生命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在电子显微镜下,都是一条条大同小异的DNA长链,区别只在于碱基的排列而已。就像您妻子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如果您把那些钻石的顺序掉换一下,它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呢?”“我妻子不戴钻石项链。”菲利克斯有气无力地说。

  奥拉又毫不留情地领着菲利克斯向下一个成长区走去,这个大厅中有数不清的铁笼子。

  “这并不是我们虐待组合体,”奥拉指着那些铁笼子说,"这一区的组合体比前两区成功得多,它们都可以活动。由于非人物种的基因占二分之一,这些物种的性情和精神因素也在这些组合体中比较明显地表现出来,这就使得它们中的一些是十分凶猛和危险的。

  透过第一个笼子,菲利克斯看到里面的组合体是由一个人头和一对蚂蚱腿组成的,那个人头和蚂蚱腿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过渡。蚂蚱腿有人腿大小,那坚硬的外壳和利剌使它们看上去像一对危险的金属制品。

  “哈,你是先祖吧!”这个组合体对菲利克斯说,“黑的先祖常常来,白的先祖是第一次来,你为什么不来?”组合体盯着菲利克斯问,脸上带着怪笑,“要是你能让黑的先祖把我放到外面,我跳一下就能跳得比这座大房子还高!”“他说的是真话。”奥拉告诉菲利克斯,“但它不能很好地平衡自己,掉下来时会摔死的。”菲利克斯看到在这个组合体的头和腿的交接处,有一个正方形的盒子,体积有一本书大小,显然是一个外加的人造物。从那个盒子中伸出许多根塑料管,插进它身体的各个部位。奥拉解释说:“这些组合体没有发育出内脏,我们只好附加一个设备,来模拟内脏的各项功能,主要包括内循环和呼吸系统,否则这些组合体无法成活。”下一个笼子中的组合体长着一对粗壮的蛙腿,它向菲利克斯夸耀说,自己一下就能跳二十多米远。

  接下去是一个有四条腿的组合体,每条腿上都长着食草动物的蹄子,这四条腿通过一个不大的圆球连接在一起,圆球上长着皮毛,人的头颅通过脖子和圆球连在一起。

  再下一个组合体在头颅的下方直接长着两支螳螂的钳臂,那双螳臂看上去锋利而危险,令人胆寒。当组合体看到菲利克斯走近时,就用一支螳臂夹住笼子的铁杆,随着一阵剌耳的金属刮擦声,那条铁杆上出现了几道长长的划痕。

  所有这些组合体上,都带着那种起内脏作用的人工维持装置。

  奥拉说:“产生这类组合体,是因为我们在基因组合中只注意了非人类物种的肢体特征,因而身体几乎没有发育出来。但比起前两个区来,已经有很大进步了。”后面的组合体大都有四肢,这些四肢大多是人类和非人物种肢体的组合,比如有两支人手和一对兽腿。这些组合体还不同程度地发育出了身体,但这些身体很小,看上去仿佛只是那一束肢体的连接物。

  最后,菲利克斯看到了最离奇也最让他恐惧的一幕:那个组合体是由一个人的头颅和一条粗大的晰蜴尾巴组成。那条晰蜴尾巴在地上扭动,推动着头颅向笼子边两个人所在的方向移过来,这是一个白肤色的组合体。

  “哈,先祖!”它声音嘶哑地说,双眼闪亮有神地盯着菲利克斯,“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会表演一个很好玩儿的游戏,这游戏只能表演一次,所以我留着为先祖表演。”菲利克斯看着这个有自己一半基因的怪物,恐惧使他说不出话来。

  组合体接着说:“先祖肯定知道,晰蜴有个了不起的本事,它们能够随意把自己的尾巴断开。”“你不能那样做,那样你会死的!”奥拉厉声说。

  “哈,活着干什么?哈!”组合体怪笑着反问,话音刚落,它的晰蜴尾真的同头颅断开了,那个头颅像一个足球似的滚到了笼子的一角,洒下一串血迹,那个大晰蜴尾则在笼子里面欢快地弹跳起来,它一弯一弯地跳得很高,周围的组合体都在笼子中为那条跳跃的尾巴欢呼起来,而那个在笼子一角已死去的头颅,则大睁着双眼看着菲利克斯。菲利克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丢下奥拉,急步走出大厅,在他身后的笼子中,那条尾巴仍然在一片怪叫声中跳着……

  奥拉追了上去,跟着菲利克斯来到了成长区的中控室,这是一个四面都布满了监视屏的大厅,每个监视屏上都反映着成长区内不同位置的图象。

  “将军,应该记住您刚才看到的都是基因组合研究的废品,下一阶段的组合体将要比这一批完善得多。”“我现在考虑的是这些废品怎么处理!我想知道,照这样下去,这批组合体还能够存活多长时间?”“你知道,它们都是功能不全的生物体,所以活不了太长时间。照现在的情况预测,他们中的大部分将在2至3年内死去。”“等不了那么久了!这里已经引起了新闻媒体和某些民间团体的注意,随时都可能暴露。在2号基地正式启用之前,必须把1号基地完全清理干净。”“但这一切迟早要公之与世的。”“不错,但那要等到最后的目标达到时。如果现在暴露'创世'工程的内幕,社会是绝对无法接受的,甚至可能引起一场动乱。”“那怎么清理呢?”“很简单,关掉成长区所有的生命维持系统。”菲利克斯冷酷而果断地说。

  “将军,这是谋杀!”奥拉愤怒地盯着菲利克斯说。

  “那些组合体算人吗?”“将军,它们中的一半有您百分之五十的基因。”“博士,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您想用我的细胞做基因材料的部分原因,但坦率地说,您想在我心中激起的那种感情是丝毫不存在的,我对于那些组合体没有什么认同感。再说,即使我想让那些组合体生存下去也不可能,我的权力毕竟是有限的,这个决定是五角大楼的最高决策层做出的,是不可更改的。”沉默了几秒钟,奥拉问:“那么,将军,我想知道,这种事在今后还会发生吗?”菲利克斯走过去,扶着奥拉的肩头说:“博士,您要清楚,我们在进行着一项伟大的事业,据我所知,您的目标比我们更远大,您想在地球上建立一个所有物品平等的超大同世界。要达到如此宏伟的目标,感情用事是不行的,您是一个最有理智的人,在这一点上,我想您比我更清楚,难道您想用一些无谓的、甚至荒唐变态的感情来使这个事业毁于一旦吗?”两人的目光久久地对视着,最后奥拉首先把目光移开,低声说:“其实我应该想到会发生这事。”“那么最好快些进行吧!”菲利克斯说。

  “如果是指那条命令的话,现在就可以。”菲利克斯坚定地点点头。奥拉走到一个大屏幕前,用鼠标在一幅控制图上点了几下,周围控制台上的大片信号灯疯狂地闪耀起来,并响起了尖利的警报声。许多工作人员在来回跑动,其中一位负责人来到奥拉身边,奥拉对他耳语了几句,那人带着一脸惊愕的神情离去了。很快,警报声平息下来,那些信号灯也都熄灭了,那些工作人员一个接一个地默默离开了中控室,这里陷入一片寂静中。

  在那些大屏幕上,成长区的图象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奥拉和菲利克斯都知道,那已是一个垂死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