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Sparrowhawk是一条很安静的船。一般的运兵舰总是充斥着人们的说话声、笑声、呼喊声,只要他们活着这些声音就少不了。特种部队的士兵从来不说这些废话。

我上船的时候指挥官和我解释了这个事情:“不要指望有人和你说话。”我一出现,Crick少校就先把这说了。

“什么,长官?”我说。

“特种部队的士兵,他们没有任何私人事务,因此我们没有什么需要交谈的。如果有需要,我们也几乎全靠脑伴交流,因为这样更快,而不是我们对用嗓子说话有什么偏见。我们出生就带着脑伴,脑伴是第一个和我们说话的‘人’,它简直就算我们其中的一员。所以,我们几乎只用脑伴交流,不要对此太不爽。而且,我已经命令全队,如果他们要跟你交流什么,就要用开口说话的方式。”

“没必要,长官。”我说,“我也能用脑伴。”

“你跟不上的。”Crick少校说,“你的脑伴交流是一种速度,我们是另一种速度,是你的两倍。如果你急着要我们传送个什么,你可能会发现我们看起来就象突然连接然后又突然断线一样。和你说话就像和小孩子一样要慢吞吞的。别介意我这么说。”

“没关系,长官,”我说,“你看上去对交谈的速度把握得很好。”

“嗯,作为一个指挥官,我和非特种部队有很多的交流,”Crick说,“而且我也比我大部分的部下要年长,我知道一些社交礼仪。”

“你多大,长官。”我问。

“下周满十四岁。”我说,“现在,我要在明早0600召开一个全队会议。 在此之前,你可以好好休整一下,吃点东西,稍作休息。明早我们再多谈,”他敬了礼,示意解散。

Jane正在我的住所等着。

“你又来了。”我笑着说。

“我又来了。”她简单地回应,“我想了解一下你过得怎么样。”

“很好,”我说,“我在船上已经度过了十五分钟。”

“我们都在谈论你。”Jane说。

“当然,我可以喋喋不休永无止境地说话(译注:此为双关,意指上句可理解为‘我们都要开口和你说话,而不实用脑伴’)。”我说道。Jane张开嘴准备说话,但是我伸手示意她别出声,“只是开个玩笑。Crick少校告诉我了关于脑伴的事情。”

“这就是我喜欢和你说话的原因。”Jane说,“和别人交谈不一样。”

“我好像还记得你救我时候开口说话的。”我说。

“我们那时候怕信号被跟踪,”Jane说,“说话更安全。我们出去在公共场合也说话,我们并不想搞得明显和大家不同。”

“你为什么要这么安排?”我问她,“把我弄到Sparrowhawk上来。”

“你对我们很有用。”Jane说,“不管是到了Coral还是在我们的准备工作中,你都有一些可能很有用的经验。”

“什么意思?”我问。

“Crick少校会在明早地简会中说的。”Jane说,“我也会在那儿,我带领一个排,负责情报工作。”

“这就是全部的原因?因为我有用?”

“不”Jane说,“但那是原因之一。听着,我不想和你花太多的时间,我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我只是想了解她,Kathy,想了解她是谁,她喜欢什么。我希望你告诉我。”

“我只在一种情况下和你谈她。”

“哪种情况?”

“和我谈谈你自己。”我说。

“为什么?”

“因为我离开我老婆已经九年了。但是现在你在这儿,把我又带回到过去,弄得我脑袋乱糟糟的。”我说,“我越了解你,我就越知道你并不是她,就越不会乱。”

“我没多少有趣的事,”Jane说,“我只有六岁,几乎还没时间做任何事情。”

“我去年做的事情比我过去所有的事情都要多。”我说,“六年足够长了。”

“长官,我们可以坐着么?”一个年轻的特种兵(可能只有四岁)问,旁边还有四个朋友,端着餐盘。

“这桌子空的。”我说。

“有些人更喜欢单独吃饭。”这个特种兵说。

“我不是这种人,请坐,大家都坐吧。”

“多谢,长官。”这个士兵把他的盘子放到桌上,“我是Sam Mendel下士,这是二等兵George Linnaeus,Will Hegel,Jim Bohr,还有Jan Fermi(译注:前面提过,特种兵的姓多取自名人,这五位的姓分别来自:孟德尔,奥地利遗传学家;林奈,瑞典博物学家;黑格尔,德国哲学家;波尔,丹麦物理学家;费米,美国物理学家)。”

“我是John Perry中尉。”我说。

“你觉得Sparrowhawk怎么样?长官。”Mendel问。

“很漂亮,很安静。”我说。

“一点不错,长官。”Mendel说,“除了和中尉你之外,我一个月都说不到十个字。”

“那你打破自己的纪录了。”

“你介意我们在你身上打个赌么,长官?”Mendel说。

“会把我拖下水,让我玩命干某件事么?”我问。

“不是,长官。”Mendel说,“我们只想知道你有多大年纪。Hegel打赌说,你比我们全班加起来的岁数还要大一倍不止。”

“你们多大?”

“算上我,我们班一共有十个。”Mendel说,“我是最大的,我有五岁半,他们都只有两岁到五岁大,我们全班加起来有三十七岁带两个月。”

“我有七十六岁,”我说,“所以他赢了。所有CDF的新兵都能让他赢得这个赌。我们还没入伍之前就七十五岁了。不过恕我直言,比你们全班总共岁数的两倍还要老,让我深感不安。”

“知道了,长官。”Mendel说,“不过从另个角度,我们服役的时间至少是你的两倍,所以我们打平了。”

“我想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