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你会为新躯体的能力所倾倒。但是你可能会疑惑,这躯体是如何建造的?你应该感到高兴,因为你的身体乃是CG设计的一系列强化版本中最高级别的。通过CG的特有技术,我们将其他物种的基因信息导入一个微型机器人,并依赖它改善新躯体的功能。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不过非常庆幸,如你所见,效果极好。

自两个世纪以前的第一款体格改善版本,我们精益求精。为实现这个改进的过程,我们首先依靠高级计算机模型技术在完整的人体系统中模拟出所有预期的效果,然后再于生理模型中进行尝试,在这些必要的阶段后,所有改进将被整合于一个最终的体格设计,与被提供的DNA启动器相结合。在通过改进方案的安全性测试之后,一个更强的你就诞生了。

关于新体格的常见问题

1、我的新躯体会有一个生产型号么?

是的,你的新体格是防卫XII系列,“大力神”型。技术指标是:CG/CDF,12型,1.2.11版。这种体格型号仅使用于CDF。并且,每一个躯体因其不同的工作目的而有相应的序号。你可以通过脑伴察看你的序号,但是不必多虑,你完全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你自己的名字。

2、我的新躯体有多长使用寿命?

防卫系列的体格的设计非常适宜它所要完成的任务。鉴于此,基于基因水平的高级再生技术将会减缓衰老。在基本的生命维持状态下,你的新体格在整个使用过程中将保持最佳状态。同时你将发现一切伤害都会迅速恢复,很快即能恢复常态。

3、我有权力将这些高级特性遗传给我的下一代么?

不能。你的体格以及其生物技术属于CG专利,你在没有授权的情况下不能遗传给下一代。同时,对于进行过各种非自然进化改进的防卫型体格,其DNA与未有人工改进的人类基因不兼容,在实验室的实验中,防卫型体格的受精卵每次都产生由于基因不兼容而导致的致命因子。另外,CDF认为基因的遗传不是该体格使用者的本职,因此,防卫型体格不能生育,尽管其具备性功能。

4、我对于新躯体在神学上的意义感到忧虑,我应该怎么办?

CG和CDF都不主张建立一个官方职位来主管不同个体间的意识形态,我们深刻理解一些新兵的忧虑。每一个来自地球的新兵在意识上的问题都是由神职人员或者临床心理医生解决的,我们鼓励你们寻找这方面的职业人士,并从他们那里得到答案。

5、我能在我的新躯体里多长时间?

防卫型体格为CDF的使用而设计,因此你在CDF的服役期间可以尽情使用新体格的一切技术与功能。当你在CDF退役之后,你将得到一个新的体格,这个体格按照你原来的DNA进行设计而不做任何改动。

所有的CG成员祝贺你拥有一个新的体格。我们相信新的体格将有助于你在CDF的一切工作。感谢你加入殖民地的工作中,同时,尽情享用你的新躯体吧!

我关上PDA,走到客舱的水池边,看着镜子里的那张新面孔。

无法不注意到那双眼睛。我以前的眼睛是褐色的,一种浑浊的褐色,但是现在却带有金色的斑点。Kathy曾对我说,她从书上看到过,虹膜上有斑点说明组织脂肪过多。因此,我想我有一双很肥胖的眼睛。

如果书上说的眼睛很胖,那我的简直就是肥硕无比。那金色从瞳孔外散到整个虹膜边缘,逐渐转为绿色。虹膜边缘是一种很深的祖母绿色,笼罩在瞳孔周边。瞳孔是裂开的,在镜子反射的光亮面前紧闭着。我把灯关了,基本照明都关了,只有PDA的发光二极管在发亮。我以前的老眼睛这种光线的快速变换下根本就看不见那微光。

我那新的双眼瞬间就适应了环境。房间毋庸置疑很昏暗,但是我能够清楚地看到一切。我回到镜子面前,我的眼睛睁得很开,好像那些颠茄碱服用过量的人一样。我旋开水池的灯,观察自己的瞳孔见光迅速收缩。

我脱光了衣服,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自己的新身体。我能清醒地意识到,这比我以前的躯体要强得多。我低头看看我的胸大肌和腹肌,我这一辈子都没用有过这运动员似的强健体形。我真的弄不懂他们到底是怎么搞成这样的,不知道要过多久我才又会变成我真正二十岁时那样肌肉松弛的状态。不过我又想,如果它真的要变回以前的松松垮垮,他们可以从DNA里再做一个。我希望别这么搞,我挺喜欢我的新身体。

靠,我发现自睫毛以下我就一毛不拔了。

准确地说,光秃秃的,一根毛发都没有。手臂上也没有体毛,大腿也没有,大腿后侧也没有(晕,我以前不是这样的),私处也没有。我摸摸下巴看看有没有什么短胡茬什么的,结果跟婴儿屁股一样光滑,或者跟我自己的屁股一样。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私处,坦率地说,寸毛不生,看上去很不爽。我以前有一头浓密的棕发,只有这点还没什么变化。

我把手拿到眼睛面前看看我的肤色,一种暗绿色,似乎在反光,还好并不耀眼。我从没想过我会有一双黄绿色的手。全身都是这种颜色,除了乳头和龟头颜色稍微有点淡。基本上,我似乎和以前一样有一个统一的肤色和对比度,只是色调不一样了。相比而言,我皮肤的下的血管脉络更值得注意,呈现出一种浅灰色。我想那否就是什么“强化血液”?那肯定不是红色。我重新穿好衣服。

PDA哔哔响起来,有一条消息。

上面写着:你现在联结到你的脑伴了么?这是一个计算机系统,你想不想现在进行尝试?上面有两个按钮写着“是”和“不是”。我按了“是”。

突然,一种浑厚、饱满而又温和的声音在我四周响起来。我吓得差点从自己的绿皮肤里跳出来。

“嗨,”那声音说:“你正在连入脑伴计算机系统,已通过自适应辅助平台(AAI)认证。不必紧张,你现在听到的声音由你的脑伴听觉中心发出。”

牛逼!我心里想。另一个声音又出现了。

“在这个简短的自我介绍环节之后,你可以在任何时间关闭声音。我们开始一些选项会话,你可以通过说‘是’或者‘不’来进行选择。关于这一点,脑伴比较倾向于听你直接通过是、否进行操作,因此它将学习辨认你的指令。当你准备好之后,请说‘是’。你可以在任何时间开始。”

声音消失了,我有点犹豫,还有点稀里糊涂。

“请说‘是’。”声音重复了一遍。

“是!”我有点神经质地说。

“感谢你说了‘是’,现在,请说‘不’。”

“不!”我说。有一会儿我再担心脑伴会不会将我的“不”理解为是对它请求的拒绝,一怒之下把我的脑袋油煎了。

“感谢你说了‘不’。”那声音说,好像显得它挺有理解力。“在下面的阶段,你将认识到并没有必要为了脑伴的响应而读出来。不过有一段不长的时间,你会不自觉地和脑伴交流时读出那些指令。现在,你可以选择继续语音控制,或者进入下一个界面。你准备选择进入下一界面么?”

“靠,是的”我说。

我们进入了文本界面,那儿有一行文字直接漂浮在我的面前等着我读。字体的对比度相当适合阅读,我看到哪儿,字就飘到哪儿,正好在我眼前,而且根据我的视野调整字体的对比度。太牛逼了!

脑伴写着:“建议在最初的文本环节,你保留坐姿以避免不必要的意外。”我坐了下来。

“在最初的和脑伴交流环节,你将发现用语音交流要更方便些。为了让脑伴理解你的指令,我们现在需要让它能够使识别你的声音。请读出下面的音标。”在我的视野里,一行音标悬浮出来。我将它们从右到左读了出来。脑伴然后又让我读了一些数字。我照办不误。

“谢谢。”脑伴写道。“你的脑伴能够对你的声音进行识别,你现在是否要对其进行个性化设置?”

“是。”我说

“请为你的脑伴进行命名。”

“傻逼。”我说

“你选择了‘傻逼’。”脑伴写道,而且居然还拼对了。“可能很多新兵会对他们脑伴起这个名字,你要不要换一个?”

“不。”我说。并且得意洋洋地想,会有几个我的战友会这么给他们的脑伴起名字。

“你的脑伴,名为‘傻逼’。” 脑伴写道,“你可以在将来任何时候为其更名。现在,你必须选择一个接入口令去激活傻逼。傻逼一直处于活动状态,但只有当它被激活时才能接受指令。请选择一个短语。傻逼建议选择‘激活傻逼’。当然你可以选择其他的短语。请说出你的选择。”

“嗨,傻逼。”我说。

“你选择了‘嗨,傻逼’,请确认一次。”确认之后,它又要我选择一个隐藏口令。我选择了(毫无悬念)“滚,傻逼。”

“你希望脑伴‘傻逼’以第一人称自称么?”

“毫无疑问。”

“我是傻逼。”

“你当然是。”

“我等待你的指令和质询。”

“你拥有智慧?”我问。

“我具备一个自然语言处理器以及其他相关系统来理解问题和指令,并做出答复,看起来似乎具有智慧,尤其是当我联入一个大型计算机网络时。但是脑伴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智能物,这只是一个自动回应系统。这个问题总是被问。”

“你如何理解我的指令的?”

“在这个阶段,我对你的声音进行回应。”傻逼写道,“当你说话的时候我监测你的大脑,并获知在你需要和我交流时你的大脑如何运作。你不把要求说出来的时候我也能即时地掌握到。并且你也能不通过声音或者视觉提示而直接使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