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被一个裸体女人问些关于童年的事情么?”我问。

“是个裸体男人。”Susan接过话茬。

“女人。”Harry发言。

“男人。”Jesse说。

“女人。”Thomas插进来。

“男人。”Alan说道。

我们的目光全聚到他身上。

“有什么问题?”Alan说,“我是个男同性恋。”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然后补充说,“我是指那个裸体的人,Alan的龙阳之好没什么值得谈的。”

“多谢。”Alan干巴巴地回应道。

“他们试图激起我们的特殊反应,就这样。”Harry说,“今天所有的测试都针对最基本的智力或者情绪反应,所有更复杂的或更微妙的情绪和理解力都在这个基础之上。他们要了解我们在这个最低水平上如何思考和反应。至于那个裸体的人,很明显,是企图挑逗起你的性欲。”

“我问的是,为什么所有的问题都是关于童年的。”我说道。

Hurry耸耸肩:“性总要有点负罪感。”

“让我很恼火的是,他们在某个问题上激起了我所有的愤怒。”Thomas说,“我发誓我要扁死那家伙。他说在两个世纪都没有世界锦标赛之后,年轻人都阳痿了。”

“我觉得听起来有点道理。”Susan说。

“别闹了。”Thomas说,“让我告诉你,关于男人,你是不会想和毛头小子搞在一起的。”

如果第一天是让人在智力上做些无聊测试,那么第二天就是在体能上做些丢人现眼的傻事。

“这里有一个球”,一个考官对我说。“拍它,让它弹起来。”做完之后他又让我带球移动,我在一个很小的运动范围里来回晃了几圈。然后我又被要求跑几步。我做了一些柔软体操。我玩了电子游戏。我被要求用一只光枪射击墙上的一个目标。我游了泳(这部分我喜欢,我一直都喜欢游泳,只要脑袋有力气浮在水上面就游)。折腾了两个小时,我被带进一个有大概十来个人娱乐室,告诉我想做什么都行。我玩了会儿撞球。打了会儿乒乓。我靠,我甚至还玩了推圆盘游戏。

没有哪一项能让我出点汗。

“这军团到底他妈的搞什么玩意儿?”我午餐的时候问老屁党。

“现在来点感觉了。”Harry说,“昨天是基本的智力和情绪测试,今天是基本的体格检查。看起来他们对那些更高能力之下的基础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我其实不觉得乒乓球是什么更高能力的运动”

“手眼协调,”Harry说,“即时反应,判断准确度。”

“而且你永远不知道何时不得不像玩棒球那样棒击一颗手榴弹。”Alan进入讨论。

“非常正确。”Harry说道,“再说了,你指望他们做什么?让我们跑个马拉松?第一个英里没跑完我们就挂了。”

“你在说你自己吧,肌肉松弛男。”Thomas说。

“我修正一下我的观点。”Harry补充道。“我们的朋友Thomas在心脏爆裂之前能够撑到六英里,而且要假设他没有因为进食过多引起腹部绞痛。”

“别傻了,”Thomas说,“每个人都知道赛跑之前需要碳水化合物来补充能量。这就是我回来再补充点面包片的原因所在。”

“你并没有跑马拉松,Thomas”Susan说。

“迟早的事。”Thomas说。

“事实上,”Jesse说,“我的计划表是空的。剩下的几天没有任何事情。明天计划表上只有一件事情,‘总结体格的改善’,时间是0600至1200,而且2000有一个全体新兵集合,在饭后。”

“我的计划表也是明天结束。”我说道,扫了一下其他人,大概都是如此。“那么,然后,”我说,“我们要弄点什么消遣呢?”

“再打几盘推圆盘游戏。”Susan说。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Harry说,“谁在1500的时间上有活动?”

大家都摇摇头。

“好的,”Harry说,“那么这个时间大家在这碰头,我准备了一个老屁党的野外郊游。”

“有人说过我们能来这么?”Jesse说。

“是的,”Harry说,“为什么不来?而且即使大家不来这,大家又有什么可干的?我们还不是在真正的军队里,军事法庭都不管我们。”

“他们也许会把我们当气球一样吹炸了。”Jesse说。

“别傻,”Harry说,“那简直是浪费好空气。”

Harry带着我们来到殖民地飞船的观测甲板上。实际上,当我们被招募之后既没有被特别警告说不能去甲板上,也没有说可以(或者应该)去。当我们七个站在空旷的甲板上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为了看西洋景而去逃课的小学生。

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们就是这感觉。“在我们这几天的训练日里,我和一个殖民地的家伙谈了谈,”Harry说,“他说Henry Hudson号准备在今天1535时间进行一次跃迁。我得承认我从来没见过跃迁到底是个什么样,所以我问他哪儿能看到这个精彩的跃迁画面,他说就在这能看到,所以我们现在在这里,来——”Harry看看他的PDA,“分享四分钟的美好时光。”

“抱歉,”Thomas说道,“我并不是说反对大家在这看风景,不过小面包片实在太棒了,我低等的肠胃很显然有些和看风景不一样的要求。”

“求你以后别再跟我们说这些了,”Susan说,“我们还没亲密到那种程度。。”

“噢?那怎么样才能让你和我那么亲密呢?”Thomas问,不过没人搭理他。

“谁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太空的哪个方位?”我用一个问题打破了沉默。

“我们还在太阳系里,”Alan指指窗户外面,“你现在还能看到各种星系,快看,看到没?这是猎户座。如果我们已经走得很远很远,这些星星在天空中的相对位置关系会发生变化,星系们会到处乱跑,谁都认不出来。”

“我们要被跃迁到哪儿?”Jesse问。

“凤凰系。”Alan回答,“不过这个答案没什么实际内容,因为‘凤凰’是一颗行星,而不是个恒星。有个星座也叫凤凰,而凤凰星实际上就属于凤凰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其实是在北边很远的天狼星座的里面,”他指指另一颗更加昏暗的星,“但是我们在这还看不见。”

“你认识星座,了不起。”Jesse充满钦佩地说。

“谢谢。”Alan说,“我年轻的时候很想当航天员,但是这行当毛钱赚不到一根,所以我就改行理论物理学了。”

“成天思考什么亚原子微粒会有很多钱?”Thomas说。

“呃,不是,”Alan坦言,“不过我发展了一个新的理论,帮助我的公司发明了一个新的能量搜集系统,这个系统备用在海军舰队上。为此我得到一笔按比例分配的分红。钱太多了,花都花不完,很费神。”

“当个有钱人一定很爽。”Susan说。

“反正不坏,”Alan坦率地说,“当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富人了,入队的时候必须要放弃这些。而且还放弃了些别的,我是说,在一分钟里,我花那么大精力背的星座图意味着马上就没用了。我们要去的地方没什么猎户座、小熊座或者仙后座。这话听起来有点蠢,但是我对怀念星座要甚于钞票。你总有机会赚点钱的,但你没机会再回来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看看这些老朋友了。”

Susan走过去,用胳膊搭住Alan的肩膀。Harry低头看看他的PDA。“我们要出发了,”他说,并且开始倒数。当他数到“一”的时候,我们都抬头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