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民地官员走进房间时,这种印象愈加强烈了。“现在测试语言基础和数学水平,”学监说。“第一份卷子已经被下载到了你们的PDA中。多项选题。请在三十分钟内尽可能多地回答问题。如果你们在三十分钟内完成测试,请坐在座位上检查答案。请不要与其他新兵讨论。现在开始。”

我低头看向PDA。一个字词类比问题出现在上面。

“说笑吧,”我说。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在低声笑。

Harry举起手。“女士?”他说。“多少分才能进哈佛?”

“这个问题听见过了,”官员说。“大家请安静下来做卷子。”

“数学我可练了六十年,”Harry说。“给你看看我的厉害。”

第二个评估更加糟糕。

“请盯紧白色方块。用眼睛,不要动脑袋。”官员调暗房间里的灯光。六十双眼睛看向墙上的一个白色方块。它渐渐开始移动。

“真不敢相信我上太空来是做这个,”Harry说。

“会好起来的,”我说。“走运的话,我们还能看另外一个白色方块。”

第二个白色方块出现在墙上。

“你莫不是来过这儿?”Harry说。

接下来,Harry和我分开了,我有些自己的活动。

我进的第一个房间中包括一位殖民地官员和一堆积木。

“请用这些搭个房子,”官员说。

“除非给我果汁喝,”我说。

“我可以试试看,”官员向我保证。我用积木搭了所房子,然后进了隔壁房间,那里的官员取出一张纸和一枝笔。

“从迷宫中间开始走,看你能不能出来。”

“耶稣基督啊,”我叹道。“脑子进水的老鼠也能做这个。”

“希望如此,”职员说。“不过,还是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

我做了。隔壁房间中的殖民地官员,他要我念出数字和字母。我学会了停止琢磨个中原由,只是照他们希望的行事。

下午的稍晚些时候,我被激怒了。

“我读了你的档案,”殖民地官员说,那是个瘦瘦的年轻男人,一阵强风就能把他当风筝放上天。

“好,”我说。

“上面说你结婚了。”

“结过。”

“喜欢吗?我是说结婚。”

“当然。比起另外的选择好太多了。”

他冷笑两声。“那么,发生了什么?离婚?在附近乱搞?”

无论这小子有什么令人讨厌的搞笑本事,它都在飞快消散。“她死了,”我说。

“真的?怎么发生的?”

“脑溢血。”

“脑溢血真是个好玩意儿啊,”他说。“砰!脑子就成布丁了,就那个样子。她没活下来真太好了。她肯定是个肥婆,长年卧床,你知道。你得用麦管之类的喂她吃东西。”他做出一阵吸吮的声音。

我什么也说不出。我的一部分脑子在思考冲过去捏断他的脖子需要多快的速度,但大部分的我只是坐在那里,陷入茫然的震惊和暴怒。我完全无法相信刚才听见了什么。

意识的最深处,有人在告诉我赶紧开始呼吸,否则马上就会昏厥过去。

官员的PDA突然发出声音。“好了,”他说,很快地站起来。“我们结束了,Perry先生,请允许我为对你妻子的亡故做出的评论道歉。我的工作是尽快在新兵身上激起愤怒。我的心理学模型显示你对我刚才的说话会做出最强的负面反应。请理解,在个人的层面上,我绝对不可能对你亡故的妻子说那样的话。”

我对着这厮傻乎乎地眨了几秒钟的眼睛。然后对他发出咆哮。“这他妈的神经病的测试算是怎么一回事?”

“我承认这是个极度令人不快的测试,我再次道歉。我只是做交待下来的工作而已,没别的了。”

“苍天呐,”我说。“你知不知道我险些捏断你的脖子?”

“说实话,我知道,”男人用一种冷静的、克制的、说明他的确知道的口气说。“我的PDA,它在跟踪你的精神状态,在你马上要跳起来之前发出响声。就算它不叫我也知道。我一直干这个活计,我看得出来。”

我还在竭力克制怒火。“你对每一个新兵干这事?”我问。“你怎么还活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男人说。“事实上,我是被挑选来干这个的,因为我较小的体形给新兵——无论男女——以他能把我打个半死的印象。我是个很不错的‘小爬虫。’但是,如果需要的话,我有能力阻止新兵。尽管通常来说不需要。如我所说,我一直干这个的。”

“不是个好工作,”我说。我终于把自己压回平常状态。

“‘脏活儿也得有人干,’”男人说。“我觉得挺有趣,因为每个新兵都有能让他爆炸的地方,各不相同,无论男女。但你是对的。这是个高度紧张的工作。不适合每个人。”

“我猜你在酒吧里不怎么受欢迎,”我说。

“其实,据说我挺有魅力。只要我不有意去激怒别人。Perry先生,这儿结束了。请你穿过右边这扇门,开始下一个测试。”

“他们不会再激怒我吧?”

“你也许会生气,”男人说,“但那都要取决于你。本测试只做一次。”

我走向那扇门,又停了脚步。“我知道你是在做你的工作,”我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的妻子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她不应该被那样编排。”

“我知道她是的,Perry先生,”男人说。“我知道她是的。”

我打开了门,进去。

隔壁房间,一个非常可亲的年轻女士,她碰巧完全裸着身体,她要我告诉她任何我能想起的关于七十岁生日聚会的事情。

“我简直不能相信他们正好在晚餐之前放那电影。” Jesse说。

“那并不是正好在晚餐之前。” Thomas说道,“那个叫‘疯狂兔巴哥’的卡通片是在晚饭之后放的。而且不管怎么说,那片子不错。”

“对,挺不错,也许你并不怎么反感那位医生大人的肠外科手术,但是我们其他人觉得实在是太恶心了。” Jesse说。

“如此说来你不想要这块排骨了?” Thomas指指她的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