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酷了,”彼得说。“也许那就是说是真的。”

“如果那是真的,”父亲说,“他们应该会否认的。俄罗斯通常都这么干。”

就好象父亲知道有关“俄罗斯人怎么干”的所有情况。

该迁出去了,彼得想,而且要自己生活。我在上大学。我在尝试让十个囚犯从占世界三分之一天下的管理者那里脱逃出来。也许我应该使用一些我作为专栏作家的工资收入。也许我应该立刻就做,这样如果阿契里斯找出我是谁而且要杀掉我的时候,我就不会把危险带给我的家人了。

即使是彼得正在这样想的时候,也只有他知道他其实想的是另外的事情,在他的思维深处藏着黑暗的想法:如果我离开的话,如果他们在我不在的时候炸毁了房子,就象他们对朱里安·戴尔菲科做的那样。那么他们会认为我已经死去了,而我会得到一阵子的安全。

不,不我希望我的父母被杀!什么样的怪物才会有那种想法啊?我不想那样。

但是,彼得从不对自己说谎,至少不会很久。他不希望他的父母死亡,当然也不希望有人要以他为目标发动猛烈的攻击。但是他知道如果那种情况发生时,他宁愿希望那时他不和他们在一起。当然,如果没有人在房子里更好。但是…我是头一个。

啊,是的。那就是为什么华伦蒂恨他。彼得几乎已经忘了。那就是为什么安德是人人喜爱的儿子。没错,安德灭绝了整个的一个外星人种族,还有那没人注意的战斗学院浴室里那个孩子。但是他并不象彼得那样自私。

“你没有吃东西,彼得,”母亲说。

“对不起,”彼得说。“我今天取回一些测试结果,我猜我正在沉思。”

“什么题目啊?”母亲问。

“世界史,”彼得说。

“你有没有一想到当他们在将来写历史书的时候,你弟弟的名字总会被提到就感觉怪怪的?”母亲说。

“一点也不奇怪,”彼得说。“当你解救了世界的时候,那正好是能够让你抬头挺胸的一种方式。”

虽然,在他的戏谑背后,他对母亲做了更多隐晦的许诺。在你死亡之前,妈妈,你会看到当安德的名字出现在一两章中的时候,在讨论本世纪还有下世纪的历史的时候。我的名字不可能不出现在每个页面上的。

“去吧,”父亲说。“考试好运。”

“测试已经进行了,爸爸。我今天是要知道得分。”

“那就是我的意思,得个高分。”

“谢谢!”彼得说。

当母亲跟父亲走到门口吻别的时候,彼得继续吃他的饭。

彼得想,总会有那么一天。有人会和我在门口吻别。或者有人在射击我之前给我的脑袋戴上罩子。那只依赖于事情到底怎么发展了。

 

 

第八章运面包的车

 

寄往:Demosthenes%Tecumseh@freeamerica.org

来自:unready%cincinnatus@anon.set

主题:统治者

戴尔菲科一家被杀当天开始的人造卫星报告:有九辆汽车同时从俄罗斯北部位于六十四度纬线附近的地方离开。附上加密目的列表。那是真正的疏散?还是个圈套呢?我们最好的策略是什么,我们的朋友是什么?是毁灭还是营救呢?他们是孩子还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那很难知道。为什么那个婊子养的洛克送安德·维京?我现在认为我们应该使用他。由于只有九辆而不是十辆车:那也许是因为一个人病了活是死了。也许有一个已经转移了。也许两个是一起转移的。全部都是臆测而已。我只能看到表面的东西,而不是网络上的一个报告。如果有关于此你有其他的来源的话,能不能回馈我们一些呢?

卡斯特

佩查知道沉默就是他们用来对付她的工具。根本不让这个女孩和任何活人说话,那样当有人出现的时候,她会非常高兴以至于会不假思索地说出很多东西,她会相信谎言,她会和她最危险的敌人交朋友。

很怪异的,你怎么能够清楚知道敌人是怎么对付你的,而且那种方式现在还在使用呢?频道里在战争后的第二周,父母把小女孩带回了家。舞台上,一个四岁的小女孩问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在家。妈妈试图找到一种方式对她解释她的父亲已经被阿塞拜疆的恐怖分子用炸弹杀害了--是一个首先用来杀人而不是营救生还者的次级炸弹,威胁稍微小一点。她的爸爸死得象个英雄,即使警察已经向他鸣枪示警要他不要动因为可能有第二次轰炸,但他仍然试图拯救遇难的孩子。她的母亲最后这样告诉孩子。

小女孩跳着脚愤怒地说,“他是我爸爸!不是那个小男孩的爸爸!”然后母亲说,“那个小男孩的爸爸妈妈没有在那里,不能救他。你父亲是在做他希望别人为你做的事情,如果你发生一样的情况的时候,他不能在那里帮助你的话。”那个小女孩开始哭着说,“现在他再也不能在这里陪我了。而且午夜不想要别人,我要我爸爸。”

佩查坐在那里看这个戏剧,完全知道那有多么愤世嫉俗。利用孩子,演出对家庭的向往,联系到高贵的英勇的品质,把历史敌人说成坏人,让孩子哭着说天真的孩子气的事情。那连计算机都可以写出来。而且那很有用,佩查就和其他的听众一样哭得象个孩子。

那就是孤立给她造成的,而她也明白。无论他们希望得到什么,那也许有用。因为活人都是机器,佩查知道,人是你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的机器,如果你知道你该拉哪个杠子的话。而且无论人们看上去有多复杂,如果你只是切断他们和网络上人们的联系,他们分享他们的人格,根据身份分成很多团体,那种杠杆对他们的影响就会降低。无论他们抵抗有多坚决,或者他们有多清楚他们正在被操纵。只要你花时间,你最终能象钢琴一样操纵他们,每个音符都正好在你期望的地方。甚至我也一样,佩查想。

只有日复一日的孤独。用计算机工作,用邮件接收从那些不能暗示出个性的人分配的任务。给安德的心腹重点别人发信息,但是知道他们的邮件中的个人成分也被审查。只有数据可以被来回传递。现在没有网络检查了。她必须填写请求文件等待一个从那里控制她的人那里经过过滤的回答。全都是孤独的。

她尝试过度睡眠,但是很显然他们在她的饮水里面下了药--他们让她过于兴奋以至于根本睡不着。因此她停下了消极抵抗的游戏。只是向前,成为他们希望她成为的机器,假装她自己但也只是假装她就是一部机器,她决不能真正成为机器,但是知道无论人们假装是什么,在同时,他们就是了。

然后有一天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是弗拉德。

他来自飞龙战队。比佩查小,是一个好人,但是她并不是非常了解他。他们之间有束缚,虽然那很大:弗拉德是安德的心腹中唯一一个和佩查崩溃的情形一样的成员,而且有一整天被从战斗中带出去。每个人都对他们很好,但是他们自己知道--那让他们成为虚弱者。遗憾的产物。他们都得到了同样的奖章和荣誉,但是佩查知道他们的奖章比别人的含金量要少一点,他们的荣誉是完全的,因为他们在其他人的奖章意义减少的时候,他们的没有减少。佩查甚至从没有和弗拉德说过话。她只知道他知道和她一样的东西,因为他走过一样的长长的暗黑的隧道。

而且他在这里。

“嘿!佩查,”他说。

“嘿!弗拉德,”她回答。她喜欢听到自己的声音。一样的,也喜欢听他的声音。

“我猜测我自己就是他们用在你身上的新的拷问工具了,”弗拉德说。

他是笑着说这些话的。那让佩查知道他希望那看起来是一个笑话。也告诉她那其实根本没有可笑之处。

“真的?”她说。“传统上,你只是在假装着问我,而让别人来拷问我。”

“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拷问,那是一个出路。”

“离开什么?”

“离开监狱。那不象你想的那样,佩查。霸权正在瓦解,要打仗了。问题是那到底是要让整个世界陷入完全的混乱还是要由一个国家统治所有其他的国家。而且如果有一个国家能做到的话,那应该是哪一个呢?”

“让我猜猜。巴拉圭。”

“很接近,”弗拉德说,他咧嘴笑了。“我知道,那对我很容易。我从白俄罗斯来,为了独立我们做了很多工作,但是,我们的心理,我们不介意让俄罗斯想要成为更高的国家。白俄罗斯以外没有人会介意我们不是真的俄罗斯人。因此相信,我要和里面的人交谈并不困难。你是亚美尼亚人,他们花了很多年每天被俄罗斯的顽固的共产主义者压迫。但是佩查,你又有多少亚美尼亚人的成分呢?无论如何那能对亚美尼亚有什么好处呢?无论如何,那就是我想说的。让你明白如果俄罗斯成为顶尖国家对亚美尼亚是有益的。不要再破坏了。真正帮助我们为真正的战争做准备吧。只要你合作,在新的秩序中亚美尼亚就会获得特殊的低温的。你给你的整个国家带来了O。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佩查。而且如果你不帮忙的话,那也不能对任何人做任何事。对你没有帮助,对亚美尼亚也没有帮助,甚至没有人会知道你曾经有多么英勇。”

“听上去象是死亡威胁。”

“听上去象是寂寞和孤独的威胁。你生来不是做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佩查。你生来就有天分。这是你再次成为英雄的机会。我知道你认为你根本不在意,电脑市来吧,承认吧--安德的心腹实在是伟大的存在。”

“现在我们是叫那个名字的人的心腹。他把光荣和我们分享,”佩查说。

“为什么不呢?他还是指挥,他不介意由手下成为英雄。”

“弗拉德,他会确信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在他用完我们以后,他会杀掉我们的。”她没有打算说得那么诚恳的。她知道那会让阿契里斯知道的。她知道她预言的话保证会成为事实的。但是现在是--杠杆发挥作用力。她太感激有个朋友在那里,即使他很明显已经投降了,但是她还是不能控制地脱口而出。

“好吧,佩查。我该怎么说呢?我告诉他们,你是最顽强的一个。我告诉你交换条件了。想想吧。不用着急,你有足够的时间做决定。”

“你要走?”

“那是规定,”弗拉德说。“你说不,我就走。对不起。”

他离开了。

她看着他出了门。她想说点什么又明智又有勇气的话。她想用某个名字来叫他,让他觉得他和阿契里斯一起干很不好。但是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那都只能被用来作为对抗她的方式之一。无论她说了什么都会给那些操纵杠杆的人一个新的杠杆。她已经说的就够糟糕了。

因此她沉默地看着门关上,躺在床上,知道她的计算机开始鸣笛,然后她走向它,有新任务来了,她继续工作,解决并且怠工,和平常一样也在思考。毕竟那可以很好的进行,我还没有崩溃或者别的。

然后,她上床,哭着让自己睡觉。虽然就在她睡着之前,有几分钟她觉得弗拉德是她最真实、最亲爱的朋友,而她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就让让他和她一起回到房间去。

然后那种感觉过去了,最后有一种想法划过她的脑海:如果他们真的那么聪明的话,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在那个时候有那样的感觉了;而且弗拉德可能已经进来而我则从床上起身用双臂拥抱他并告诉他是的,我会做,我会和你一起工作的,谢谢你那样还来看我,弗拉德,谢谢你。

他们只是错过了机会。

就象安德曾经说过的,绝大多数胜利来自及时扩大你的敌人愚蠢的错误,而不是由于你自己的计划有任何特别卓越的地方。安全历史非常聪明,但是并不完美无缺,不是全知全能。他可能会胜利,我也有可以不用死而离开这里。

最后,她平静地入睡了。

他们在黑暗中唤醒了她。

“起床了。”

没有问候,她也看不到是谁。她能够听到她门外的脚步声。是皮靴。是士兵吗?

她还记得和弗拉德谈过话。拒绝了他的提议。他说不会太匆忙的;他有足够时间去做决定。但是他们来了,半夜叫醒她。他们要干什么?

没有人碰她。她在黑暗中穿好衣服--他们没有催促她。如果那假设是一个拷问会或者审讯的话,他们不会等她穿衣服的,他们会确保她不舒适,出去的时候--和平常一样平衡。

她不想去问问题,因为那会让她看起来很软弱。但是,不问问题太消极了。

“我们现在去哪里?”

没人回答。那是个糟糕的暗示。不然是什么?她对这些事情所有了解都是从很少的她在战斗学院看过的虚构的战争剪辑以及在亚美尼亚看的间谍电影里知道的。他们中甚至没有人让她觉得可信,然而现在她就处于一个真正的间谍影片表现的状况,而她唯一的关于下一步情况的信息来源就是那些愚蠢的虚构剪辑和影片。她出众的推理能力跑哪里去了呢?让她头一批进入战斗学院的才能到哪里去了呢?

很明显,那些才能只当你以为你在学校玩游戏的时候才起作用。在真实的世界,恐惧上升,你需要求助于那些被那些根本不知道象这样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的那些人写的,没有说服力的虚构的故事。

除了那些为她做这些的人也在这些无声剪辑和电影中看到过以外,她还怎么能够从他们的举止态度甚至他们原应该和影片一样说些什么中分析他们的情况呢?那些人在半夜里吵醒一个妙龄少女时,看上去没有接受过如何看起来强硬和恶劣的培训课程。她试图设想工作流程。如果她正要被转移到另一个地点,让她快一点,他会让所有人等着的。如果她要被送去拷问,解释一下你有多希望她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就是在作假。如果她要被麻醉,告诉她那一点也不痛苦,只是笑着欺骗,那她会认为他们在说谎。如果她要被处死,那就什么也不必说。

哦,很好,她告诉自己:告诉你自己你正在陷入名副其实的恐慌。确实你尽可能陷入一种恐慌状态。

“我必须撒尿。”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