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懂得怎么领导它。”

“知道怎么领导一支小分队是件很容易的事,”安德说,“让他们听你的指挥才是困难的。为什么其它队员要跟随你这头呆鸟?”

“他们以前也是这么叫你的,我听见过。波让.马利德现在仍然这样叫你。”

“我在问你问题,士兵。”

“我会赢得他们的尊重,如果你不阻挠我的话。”

安德裂着嘴笑了,“我是在帮你。”

“见鬼吧,”比恩说。

“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小孩子,他们只会觉得你可怜。但今天我让他们都注意到了你,他们会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现在你要获得他们尊重的唯一途径就是表现得完美无缺。”

“那么我在被评判之前连学习的机会都没有?”

“可怜的孩子,没有人会公平的对待他。”安德轻轻地把比恩向后推去,直到挨着墙壁。“我会告诉你怎样得到一支小分队。证明给我看你知道作为一名士兵应该做些什么,证明给我看你知道怎么利用其它的士兵,然后证明给我看在战斗中有人愿意追随你。那么你就会得到一支小分队。但在此之前,不要怨天尤人。”

比恩笑了,“这很公平,如果你说到做到的话,我会在一个月内成为小队长。”安德放开了他,走了出去。当他回到宿舍后,他躺在床上,身子微微发抖。我在做什么?我在第一次指挥训练时就已经象马利德,还有彼得一样欺凌弱小,肆意耍弄,挑选一个可怜的小家伙让其它人有个共同的憎恨目标。真是令人作呕,在指挥官身上我最恨的每件事,而我自己正在做着。

难道这是人性的定律吗?你会不可避免地成为你的第一个指挥官那样的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立即辞职的。

他对自己在第一次带兵训练时的所作所为想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他不能象在他的晚上训练课程时那样说话呢?没有人是权威,只有做得好坏之分。从来不发号司令,只是作出建议。但这行不通,在带兵训练时不能这样。参加他的非正式训练的学员并不需要学会互相配合,他们也不需要形成集体荣誉感,不需要学习怎么在战斗中互相依赖、互相信任。还有,他们也不需要立即地对命令作出响应。

而且,这样做也可能使他走向另一个极端。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变得象罗斯.迪洛斯一样懒散和不负责任。不管他怎么做,他可能都会犯愚蠢的错误。他必须要严明纪律,这意味需要快速的、毫无妥协的服从。他必须拥有一支训练精良的队伍,这意味要不断地操练他的士兵,练习掌握技巧的时间要比他们所想的长得多,直到它能为他们的本能。

但这些事和比恩有什么关联呢?为什么他要针对这个最小、最弱而且可能是最聪明的小男孩呢?为什么他要象那些他最瞧不起的指挥官对待他时一样,来对待比恩呢?

然后他想起这并非是他的指挥官开始这么做的,在罗斯和马利德用蔑视的态度对待他之前,他在新兵连里已经被孤立了。而且这也不是伯纳德首先这样对待他的,是格拉夫。

就是那些教官做的,而且这不是偶然的。安德现在明白了。这是一种策略,格拉夫故意地让他和其它队员孤立开来,让他无法和他们亲近。现在他开始怀疑它背后的原因,这样做并不能让其余的队员更加团结--实际上,它分裂了他们。格拉夫孤立了安德是想激起他的斗志,要让他证明他不仅仅是个合格的士兵,而且做得比所有的人都出色,这是他能赢得尊重和友谊的唯一方法。这让他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士兵,比用其它方法迫使他成长更加有效。这同时也让他变得的孤独、害怕、愤怒和不信任,但或许就是这些特性,才让他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士兵。

这就是我在对你做的事,比恩。我在伤害着你,但这会让你成为一名出色的战士。我让你展现你的才华,加深你的影响力,让你处于各种不安定的环境,你永远不能确定下一刻将会发生什么事,因此你必须经常做好应付各种情况的准备,不管怎么样都要赢得胜利。同时,我也给你带来了痛苦,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把你交给我,比恩。这样你会成为象我一样的人,你会象我一样的成长。

而我--我长大后会成为象格拉夫一样的人吗?肥胖、阴郁而且无情,操纵着小孩子的命运,让他们出色的从战斗学校里毕业,在陆军和海军里领导着舰队保卫自己的家园。你从这种操纵的背后得到了所有的快乐。直到你得到了一名出轨的士兵,你不能容忍他的存在,他会破坏安定团结的环境,你必须让他走上正轨,打击和孤立他,折磨他直到他和别人一样走上正轨。

好吧,今天我对你做的事,比恩,我已经做了。但我会照看着你,比你所想的更富有同情心,当时机成熟时你就会发现我是你的朋友,而你成为了你心中所想的战士。

那个下午安德没有去上课,他躺在床上写下了他对每一个队员的感受,这些是他注意到的他们的特点和需要改进的地方。在今晚的训练里,他将会和阿莱进行讨论,他们会想出办法来教这些小男孩。至少他不用孤独的面对这些事情。

但那晚当安德走进战斗室,在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还在吃晚餐,他发现安得森少校正等着他。“有一条规则已经改变了,安德。从现在起,只有同一战队的队员才能在自由活动时间在战斗室里训练。还有,战斗室必须按照日程来安排。过了今晚,你下次使用它的时间是四天后。”

“没有人在干扰这些额外训练。”

“他们投诉了,安德。现在你指挥着一支战队,他们不想他们的队员和你一块训练。当然,你能明白这点。因此他们会安排自己的训练。”

“我经常都在不同的战队里呆着,而他们仍然愿意让他们的队员跟随我训练。”

“那时你还不是指挥官。”

“你给我了一支毫无经验的战队,安得森少校,长官--”

“你还有不少老兵呀。”

“可他们表现平平。”

“没有人来这里不是想提高自己的能力的,安德,让他们表现出色点。”

“我需要阿莱和沈---”

“现在是你成长的时候了,你得独自完成一些事,安德。你不需要其它人来在背后支持你,你现在是指挥官了。你最好象个指挥官的样子,安德。”

安德朝着战斗室走过了安得森,然后他停下了脚步,转身问了一个问题,“因为这些晚上的训练现在已经被列入正常的日程安排,这是否意味着我可能在训练时使用我的钩子?”

安得森几乎要忍不住笑了出来吗?不,他连一点笑意也没有,“我们会考虑的,”他说。

安德转回身继续走进了战斗室。很快他的队员都到了,。。。。

“你不会象那样取得胜利的。”

安德微笑着,“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现在是敌人了,下次我在战斗中碰到你时,我会狠揍你的屁股。”

它是个玩笑,就象往常一样,但在它背后有着更多真实的东西。现在当安德听到阿莱把它当作完全的笑话说出来时,他感到一种失去友谊的痛楚,而最令他痛苦的是阿莱是否真的象他表现出来那般毫不在意。

“你可以试试,”安德说,“你所知道的东西都是我教的,但我并没有把全部的东西都给你。”

“我知道你一直都留有一手,安德。”

一阵停顿。安德扮演的熊在屏幕上陷入了麻烦,他爬上了树。“我没有,阿莱,我没有保留任何东西。”

“我知道,”阿莱说,“我也是。”

“安拉,阿莱。”

“唉,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

“安宁。它的意思是安宁,给你带来安宁。”

那个词在安德的记忆里回响着,他想起当他很小的时候,妈妈柔声地为他读着故事书的情形。她不会想到我的出生不会给世界带来安宁,我带来的不是安宁,而是一把利剑。安德想象着他的妈妈用血腥的长剑狠狠地刺穿了彼得的身体,那个词依然呆在他的脑海里。

在沉默中,那头熊死了。它死得很可爱,伴随着滑稽的音乐。安德转过身去,阿莱已经走了。他感觉好象他身体的一部分也跟着离去了,这是在他内部给他勇气和信心的一部分。有了阿莱,甚至还有那个令人难以忍受的沈,安德觉得处在一个无比强大的联盟中,这种安宁要比我一人所带来的更多。

但阿莱留下了某些东西,安德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当他的咕哝着安宁这个词的时候,他觉得阿莱的的嘴唇贴在他的脸荚上。那个亲吻、那个词、那种安宁仍然留在他的心里。我永远不会变,阿莱永远是我的朋友,他们无法夺去他。他就象华伦蒂,在我的记忆中永存。

第二天,他和阿莱在走廊里相遇,他们向对方问好,握着手交谈,但他们都知道现在他们之中有一扇墙。或许以后它会被打破,但现在他们真正的交流已经深深地埋藏在墙下,他们还无法打破它。

但是,最令人担心的是这扇墙或许永远也无法清除,而在阿莱心里,他为这种分离感到开心,并且准备要成为安德的敌人。从现在起他们不能再呆在一起,他们必须得径渭分明,以住的承诺和坚定的信念都变得易碎和毫无意义。从现在起他们不再是伙伴,阿莱成为了一个陌生人,因为他的生活中不再有我,而这意味着当我见到他时,我们不再互相了解。

这给他带来了悲伤,但安德没有哭泣。他能应付过来。当他们把华伦蒂变成一个陌生人,当他们象工具一样利用她来对付安德,从那一天起,他们不能再伤害他更深,让他再次哭泣。安德非常确信这点。

怀着那股怒火,他决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壮,足以打败他们,那些教官,他的敌人。